在那边的易烊千玺刚好看到了在路的另一边的古杳,远远望过去,突然就明白了遥遥相望是一种什么概念。
就好像他们站着的根本不是一条路,而是有孟婆守着的奈何桥,迷茫的他在这头,而喝下了孟婆汤的她在桥的那头。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转身之前眼里要溢出眼眶的悲伤。
“千玺,怎么了?”
身边心情还不错的林笛突然发现易烊千玺似乎有点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原本站着古杳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易烊千玺那个时候真的就没压抑住自己的痛苦,连望向林笛的眼睛也不再是温润如玉甚至含情脉脉的模样。
其实那个时候易烊千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不可以用失去他身边依然放不下的林笛为代价,让古杳可以回到自己身边。
林笛曾经是他一条围巾就收买了的女孩,花费了他八年的青春。
可是古杳,是他一次相见就拥有的女孩,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放下。
“林笛,你爱我吗?”
他看着身边娇小的女孩,努力忍住了语气中的颤抖和绝望,他不想,也不能让她听出来。
如果他说,对不起,八年,我想我真的放下你了。一定会很伤人的吧,毕竟她等了自己八年,他怎么能辜负。
林笛似乎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多想,因为曾经没有安全感的易烊千玺也经常问他这个问题,她每次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是我最爱的人。”
林笛没有撒谎,从前到现在,易烊千玺一直都是她最爱的人。
易烊千玺看着她望着自己那双让他不忍心辜负的眼睛,轻轻点点头就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林笛大概也发现易烊千玺有点不对劲儿了,看着面前空旷的,空无一人的橙黄街道,突然记起来了。
“千玺,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在哪里。”
被叫到的易烊千玺好想如梦初醒,眨眨眼睛以后陷入沉沉的回忆,好像,也是个这样让人觉得心安的街道。
怎么会不记得,易烊千玺说过,关于林笛的回忆,她什么都没带走,他也什么都没忘记。
他记得那个时候是他主动的,走在路上的时候街道也没有一个人,路灯的光照得他突然心血来潮,一转身把她压在了路灯杆上。
林笛愣了一秒钟,然后才发现他想做什么,但是她没有拒绝,抬起看他的脸羞得通红。
然后他就俯身吻了她,她没有挣扎。
那个时候他们谈恋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和他都还是第一次尝到关于幸福的味道。
“记得,也是在一条这样的街道。”
易烊千玺说话的声音不自知间变得轻轻的,他没怎么走心,但是林笛见他还记得,一下子就笑了,点点头以后看着他。
“你那个时候经常给我唱歌的,我们千玺唱歌最好听了。”
看到林笛期待的眼神,易烊千玺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自己已经给古杳唱过好多次歌了。
所以那个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张不开嘴巴,也发不出声音。
那个时候到嘴边的歌词,他怎么也不愿意告诉她。
“在所有流逝风景与人群中,你对我最好,一切好好,是否太好,没有人知道。”
林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他唱歌,也许终于发现事情有点严重了,她努力挤出来笑容。
“那我唱给千玺听吧。”
不知道为什么,易烊千玺总觉得,那个时候的林笛快要哭出来了。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可是如果唱歌的人是林笛,就完全不一样了,易烊千玺又眨眨眼睛,眼泪溜回去了。
可是林笛才唱了几句就唱不下去了,一边走一边吧嗒吧嗒地流眼泪,听到身边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易烊千玺突然反应过来。
“林笛?”
他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她却一下子用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四目相对的下一秒,她就抱住了他。
“我知道千玺你喜欢古杳,我不介意,真的,千玺,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呜咽着,因为心急说话太快还因为呼吸不畅而用力咳嗽起来,看不到她脸的易烊千玺连忙拍拍她的背。
可是为什么,无言了。
路灯又一次把他们交叠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可是不一样的是,她哭了,他却没有安慰她的勇气。
“我知道千玺你真的很喜欢她,当初我私自离开是我不对,可是千玺,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叫她阿杳,我也不在意你叫我从来不那么亲昵,千玺,我喜欢你啊。”
易烊千玺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直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到现在还知道曾经的他们有多么幸福,多么让他放不下,他甚至还记得他许诺给她了一个有他的未来。
幸福对他们来说真的太奢侈了吗?
他记得他当初有多喜欢她,她走的时候他又有多绝望,可是现在时过境迁,那些回忆都已经让他风平浪静,他用五年时间等来了一个古杳。
放下了曾经用命守护的林笛。
可是现在怀里的人说出口的话真的让他不忍心,毕竟是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啊,他这么狠心是为了什么。
“你和她在一起好不好,你只要陪着我把我们的过去忘掉你就和她在一起,我不拦着你们,你和她在一起……”
……
疯狂到绝望的爱恋,卑微至极的喜欢,他现在只能想到这些词语来形容林笛
可是林笛,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放不下这样的你。
你那么脆弱,那么好,而我却要辜负你,可是我的决心还没下定,你就又一次击溃它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我和古杳在一起,一定会良心不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