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充满消毒水的气味，季信挣扎地睁开眼睛，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一偏头，伏在床头手边的一个小小的身体动了一下。
“沐沐…”比起之前。嗓子终于能发出一点清晰的声音了，但还是嘶哑不堪。
苏沐沐抬起脸，小一号的手捧着季信的手背，因睡意而迷蒙的眼神突然明朗地亮了一下。
“哥哥！你醒了！”苏沐沐兴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走近仔细去看他的脸。
季信抬起手在苏沐沐的脑袋瓜上抓了一把，然后从枕头上仰起脸，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实医院没错，但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极快地复苏，他突然想了什么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渊真…其他人呢！？”
由于动作太大扯到了打着点滴的手，疼得他咧了一下嘴。
苏沐沐偏着头，并不知道他准确指的到底是谁，但还是回答说：“这里只有哥哥一个人哦。”
季信问：“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什么地上受伤的？救你出来那个人呢？”
准确的是，救苏沐沐的那个人还有被那个人扛走的渊真白。
苏沐沐笑着站起来转了一圈，表示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然后才说：“不知道，他让我跟着另一个大哥哥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这个时候病房外的门响了，没等到季信应声，程非拉开房门就从里面钻了进来。
“醒了？”程非问。
季信越过回答直接问：“人呢？”
“你想问的是哪个？”程非揣着手，特警的黑色制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他寒着脸居高临下地瞥着季信，“你们问的是那个团伙还是去救你跟你妹妹那两个人？”
季信埋着头没吭声。
“团伙的话已经跑了，暗道的墙壁背后有防爆的设备，炸开那条路需要一点时间，而且我们也并不知道出口的位置。”
“那两个人的话已经出境了。”
程非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强硬的气质，明明听起来是在不满却又好心地把事实告诉他。
“那…那个人伤得怎么样了？”季信咬了咬牙，毕竟渊真白确实救了他一命，问问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吧？
程非往病床前走了几步，走到床尾，季信的视线也跟着他到床尾。
“小妹妹你出去吃饭吧，到点了。”程非看都没看苏沐沐一眼，眼睛微眯视线一直盯在季信身上。
苏沐沐抓着季信的手想都没想就开始摇头：“我不！我哥哥好不容易醒过来，我要留在这里陪他！”
程非这才转换了表情，看着苏沐沐好生地说：“我跟你哥哥说点事情，你不是也想早点抓到那些坏人不是吗？”
苏沐沐垂目想了一下，季信拍了拍妹妹的脑袋，柔笑道：“哥哥有点饿了，你去拿点东西来给我吃好吗？”
苏沐沐这才点了点头顺着刚才没关拢的房门小跑了出去，最后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你想说什么？你不是说那些人已经跑了吗？”季信问。
“你问我？”程非挑着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你如果真的着急去死能不能麻烦里不要死在我的辖区，不要跟我管理的案件扯上关系？你知道你一个境外人员一旦出了事情，会给我惹多大的麻烦吗！？”
季信被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他没有反驳的余力，是他不相信程非非要闯这一趟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们的内部系统不是已经瘫痪了吗？”季信心虚地问。
程非突然感兴趣起来，他撑起上半身靠过来：“警察内部系统出现问题所以就要让当事人亲自破案是吗？”
季信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那还要警察干什么？民众遇到事情干脆都被报警了，全都自己去解决不就好了？”
季信还是没明白过来：“啊…？”
“你不会以为是你自带霉运才导致的原因吧？”程非桀笑起来。
季信抓了抓脑袋，然后突然想起凯特，他急着说：“是我的原因啊，不是就是因为我把那个硬盘给你，你用局里的电脑所以才被黑崩的吗…还有那个给我硬盘的小姑娘，她和她妹妹你们救回来了吗！他们可是内地的被拐卖儿童你们得想想办法…”
他的吧的吧的还没说完，程非就开始极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他停。
“行了行了，那两个被拐卖入境的小姑娘是吧，我们还没走到废工厂，在田间路上的时候就遇到了，还是她给我们指的路，现在在局里住着，一点伤都没受，精神状态不知道比你好多少，至于那个硬盘嘛，详细情况我也问过她了，她也跟我交代清楚了，我们那个系统每个星期崩三回，就算没这个硬盘也没多大的影响，对警察来说，案子的内部资料情况都记不住那干脆还是退休好了。再关于两个小姑娘嘛，是从内地拐卖过来的未成年人，应该会通知外交那边的人来处理，你还是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季信听完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胳膊：“我没事我没事我好得很！只是那伙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就让他们这么溜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程非看着他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季信一开始没懂，但眼睑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才反应过来：“我明白我明白，我妹妹也平安无事，我不会再打乱你们的行动了！”
程非稍微又有满意了，他轻轻点了点脑袋，松了一口气说：“海关那边已经加大力度排查拦截了，海岸附近也有人，这些你别担心了。”
说到这个事，季信倒是有个线索。
“你还记得上次跟我一起到警察局来的那个人吗…”
没想到季信说完这句话，程非脸色一僵，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别说这个了，我有其他的事情问你。”
季信一愣，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那个受了枪伤的男人，”程非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跟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