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信睁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渊真白，情绪在眼神中从不可思议逐渐转变成绝望的恐惧。
“喂…你…”
温血涌出胸腔，渊真白紧皱着眉心，一个踉跄咽下一口血，他没有吭声，眼神紧紧地看着季信。
铃木好像也被这个场景怔住了，他刚往前走了几步，老爹的枪口又重新对准了他。
“别再往前了小兄弟。”老爹有些苦恼地说，“这可不在我的计划内啊，鲁斯你太不动脑子了。”
“老爹，我只是有点着急…”鲁斯解释道。
老爹笑了笑：“没事，幸好季先生现在没有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上面的人交代。”
“季信过来！”
渊真白缓缓跌跪下来，胸口血洞里的血顺着衣服蔓延到地板上。
季信说不出话，抱着渊真白呜咽地大哭不止。
渊真白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摸在季信的头发，嘴角微颤：“你去…”
季信发了疯一样摇头，抱着对方手臂逐渐收紧。
错了，是他错了。
如果不是他任性一意孤行事情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渊真白原本可以无伤从这个地方出去的，可就是为了救他挡的这一枪，在眼下这个场景下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渊真白闭了闭眼，用很大的力气把季信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缺血的过多的原因，此刻他的脸色变得青白。
“听话，你快过去…”渊真白定了定说。
铃木隔着老远在喊：“季信！”
老爹拿着枪又‘砰’地一声朝铃木射过去。
子弹擦过铃木的侧脸，留下一道血痕陷进了身后的大门里。
“小兄弟，这可不兴喊啊。”
铃木收起刚才肆意的笑意，浅浅看了一眼那道血痕。
下一枪又响彻在耳际，这一次他反应得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夺身上前，矫捷的身形在房间里几个顺闪，最终靠近在最前的一处油箱后面。
而警笛声也在这个时候又远到近地朝着众人靠近。
“老爹！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鲁斯着急地喊。
老爹仰着头定了一下，然后疲惫地笑了一声：“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正当大家以为他可能是想放弃抵抗的时候，他突然接着又说：“但是他会帮我们的。”
老爹放下枪，往铃木藏身的油箱那边看了一眼，转身对身后的人说：“按照之前计划的，你们从地道里撤离。”
“老爹，那你呢？”
老爹看着地上的季信，季信将渊真白搂在怀里，渊真白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模糊得差不多了。
季信警惕地盯着他，都快把对方盯出一个洞来。
“张先生说不能伤你的性命，所以我不能把你当作人质带走，而我们如果带着这个人走，他只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油箱后铃木代替季信回答道：“所以呢？”
老爹怂了怂肩膀，释然道：“你们安全了季先生。”说完这句，他把枪收起来放回上衣的内侧。
鲁斯站在地道的暗扣处等着，老爹朝他抬了抬下巴，然后背过身朝季信几人摆了摆，大步走进去。
眼看警察已经逼近到眼前，季信哪里舍得放过这个机会，抓起手边的碎石就朝对方砸过去。
老爹回身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很明显是带上了杀意。
就当他接连把手伸进口袋里的那一刻，铃木从后面一手拦起渊真白昏迷不醒的身体，一手把季信一堵，勒着脖子把他提起来。
“他还有救，你要是再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可能真的来不及了。”铃木在季信耳边小声的说。
地道入口的暗门从里面被重重关闭，从里面传来一阵巨响，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径直坍塌下来。
铃木用碎石割开季信被捆绑住的双手，一手拉起渊真白的胳膊把他扛在肩上，最后压根都没看过季信一眼就一脚踹开门从里面走出去。
季信挣扎了几下，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追了出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刺眼的光线顺着缓缓打开的门缝照射进来，刺得季信有些睁不开眼睛。
穿着防爆衣的数十几名特警端着枪稳健地陆续出现在视野里。
其中一个看见季信时愣了一下，因端枪而微曲的身体突然站直，然后他放下枪，将头盔从脑袋上摘下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程非疑虑地说。
但很快他犀利的目光已经在季信的身上扫了个边，注意到他磨损淤血的手腕，破烂肮脏的衣服，以及脸上不轻的伤势。
程非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铃木抬着渊真白从他身边路过，两人对视了一眼，即便是没说话，程非还是侧身把路让了出来。
“救护车在……”程非还没说完。
“不用了。”铃木很快就打断了他说的话，看了身后的季信一眼，略带嘲讽地说，“你还是先管一管你们的人吧。”
说完抬着渊真白朝工厂正对的大门外走去。
季信心中既难受又着急，他多想现在就跟过去守在渊真白身边，但是此前后脊骨受到的重创让他现在都还有点走不稳路，别说追上去了，连走几步都迷糊。
程非看着季信，眼神如同鹰鸟般锐利3“人呢？”
季信说不了话，只觉得头昏脑胀，他摇了摇头。
程非皱着眉：“你嗓子怎么了？”
季信虽然头晕眼花，但还是强撑着意识指了指老爹那伙人之前离开的那条暗道口。
程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走到在墙壁的边缘摸了摸，还有一招手：“爆破组。”
两个穿着更加警备的警员走过去，开始布置爆破炸药。
程非从暗道口那边z转过身，又向队员交代了什么，正当他正准备继续向季信询问刚才那个问题的时候，季信一个没站稳差点就一头栽下去。
“怎么了？”程非眼疾手快一把托着他的胳膊。
季信顺着这股力量脑袋朝下栽了下去。
“小张，叫医疗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