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楠从皇宫回来就有心事,萧敏看着谢楠每天紧锁的眉头在看到她与麟儿之后再假装笑言。可瞒得过麟儿,却是瞒不过萧敏的。
谢楠有心事。
朝华帝那日是在御花园见的谢楠。但是谢楠的心情却没有能够因为见面的地方而有任何的放松。朝华帝明里暗里的表示着希望统一帝都与南安的税赋。
但是南安本就比不得帝都,帝都的贵族与商户居多,自是可以承担税赋;而南安下却是平民百姓与农户占据绝大多数,这个税赋是他们所承担不起的。
谢楠知道朝华帝的意图。无非是想要一个答案。如北定侯将唯一的儿子留在帝都一样。可是谢麟今年才七岁。
谢楠自是知道让谢麟留在帝都是对于南安而言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不仅仅是南安的侯爷,更是谢麟的父亲与萧敏的夫君。
皇上猜忌南安与北定,但是偏偏南安和北定都想要维持住现在的和平。这场戏上演到现在,他们只能处在被动位置。
“相公。你有心事?”萧敏端着茶走进书房,对着坐在书桌旁的谢楠说到。
“夫人,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谢楠从收回了心神,看着走近自己的萧敏道。
“这几天你每天都在这书房待得很晚,你让我怎么安得下心来。”萧敏将冲泡的热茶递给谢楠。
谢楠接过热茶却是没有记得喝,将其放在了桌子上。才带着歉意对着萧敏说道:
“夫人,过几日我们便要回南安了。”
“回南安好啊。这帝都再好也不是家。”萧敏听到这话很是高兴,又想起这段时间谢楠的情绪,继续说到。
“相公,上次进宫见陛下不顺利吗?你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好。”
“南儿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为什么?难道我们要留南儿一个人在这帝都?”萧敏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
“南儿如果不留在帝都,我们南安的税赋将会上涨。若我们两个都拒绝,就真的如了他的愿,南安便有了抗旨不尊和谋逆的罪名。”
“那相公,那我也留在京城。我陪着麟儿。他还那么小,那么听话。”萧敏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夫人,你还不明白吗?若是你们都留在帝都,天下百姓会怎么看陛下。会认为你们是被陛下扣押在帝都的质子。而我们的陛下虽然需要质子,却是不需要天下人都知道。这是我们都心照不宣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蒋小侯爷来帝都是以春闱的名义。”
“相公。可麟儿他?”萧敏说着低声抽泣了起来。
“是我没有办法护住麟儿和夫人。”谢楠拢住了萧敏往下坠的身子,轻轻的拍着谢楠的后背。
“相公,一切都会好的。对不对?”萧敏早已经泪流满面。
谢麟这几天很高兴,自从去医馆见了漂亮哥哥之后,他便每天拉着母亲去医馆。后来萧敏干脆派了马车送他去菉竹的医馆。
但是今天从医馆回来的谢麟刚被仆人扶着下了马车,就看见了等在驿馆门口的父母。谢麟年纪尚小,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便笑着奔向谢楠的怀抱。
要知道爹爹在南安侯府的时候总是很忙,很少陪自己玩儿。谢楠看着跑向自己的谢麟,也隐去了脸上的悲伤,将谢麟抱起来。
“爹爹许久不抱,麟儿又长高了。”谢楠将谢麟抱起来颠了颠。
“那当然了。麟儿今年七岁了。小谢叔叔上次还教我骑马了。
谢麟口中的小谢叔叔名叫谢骏,是谢楠父亲收养的孤儿,从小与谢楠一起长大,很是宠爱谢麟。
“是吗?我们麟儿可真棒。”谢楠抱着谢麟走进了驿馆。
“但是麟儿现在只能骑那种小马,小谢叔叔说麟儿再长大一点才能骑我们府里最厉害的马。麟儿好想长大。”
“哇,好多吃的。还有松鼠鱼。”谢麟的视线被桌子上摆放的吃的吸引住了。
谢楠放下了谢麟,谢麟走到桌子边上,发现桌子上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但是谢楠和萧敏却看见谢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说到:“可是麟儿已经吃饱了。今天吃不下了。”
萧敏蹲下身子对着谢麟说到:“那麟儿与娘亲说说。麟儿在外面吃了什么,吃的这么饱,娘亲专门做的饭菜都吃不下了。”
“娘亲,我记得你的话,没有打扰漂亮哥哥救治病人。但是麟儿的肚子叫了被漂亮哥哥听见了。漂亮哥哥就给我煮了汤圆。”
“娘亲知道,我们麟儿最乖了。”萧敏摸了摸谢麟的头。又继续问道:“麟儿喜欢帝都吗?”
“喜欢的。这里有漂亮哥哥,有好多好玩儿的和好吃的。而且爹爹和娘亲也有很多时间陪麟儿。”
“那麟儿愿意留在帝都吗?”
“麟儿愿意的,爹爹和娘亲在哪里麟儿就在哪里。”谢麟还以为自己娘亲话中的意思是他们都要留在帝都。
“不,娘亲的意思是麟儿愿意一个人留在帝都吗?”萧敏忍住眼中的泪水,她知道这句话迟早要说,但是也明白自家相公心里的库不比自己少。
“娘亲和爹爹是不要麟儿了吗?”谢麟听到这话挣脱了萧敏的怀抱,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睛的娘亲,和站在娘亲身后的父亲。
“爹爹和娘亲怎么会不要麟儿,只是麟儿要在这帝都学习很多南安侯府学不到的知识。麟儿不是说要变的很厉害吗?”
“可是,可是麟儿也不想与爹爹与娘亲分开。”谢麟说着抹了抹眼睛里掉下来的金豆豆。
谢楠蹲下了身子,再次将谢麟抱了起来。低头对着萧敏说到:“夫人,我带着麟儿去后院走走。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白辞在大理寺办完事情已经很晚了,但是仍然绕着路去了菉竹的医馆一趟。
“后天,南安侯一行就要回南安了。但是南安侯是在会留在帝都。”白辞已经猜到了菉竹的故人是谁。
“多谢。”菉竹看着专程奔波前来的白辞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