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着干着急的小喽啰,瞧着陆宴深三个人已经越走越远,连忙退了两下刚刚给陆宴深让开路的两个员工,拧着眉毛恶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赶紧快步走到蒋勋的面前。
他却像被抽走了魂的木偶,身体后座直接瘫坐在沙发上。
两只手交叉,抵在下巴下面,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不断抖着的腿却出卖了他此刻焦虑十足的内心。
那人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想让蒋勋出口气,毕竟他们在地方的势力也算是地头蛇了,这么多年还没向谁低过头。
可看到蒋勋此时惨白的脸色才知道,原来那个高高在上,无论什么时候都趾高气昂的老板,竟然也会有见到人就怂了的时候。
这种降维打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的力量。
而蒋勋也在这个横冲直撞的小子走过来之后,抬起那双冷冽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瞪了他一眼,大吼了一声让他们赶紧滚。
秦曼清跟着陆宴深走出店铺,才看到刚才那个锁死了的门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前脸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面目全非,而这个店铺的大门也是被这辆车硬生生地撞开。
门和车的残骸扭曲的交杂在一起,留下一个足够一个人通过的缝隙。
秦曼清弯着身子走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分裂的气息。
她惊诧的看向率先走出去在外面等着她的陆宴深,他脸上的表情从容依旧,可是口袋里的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
“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秦曼清情绪变化的异常,陆宴深上前一步,关切的询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受了伤。
秦曼清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后退了两步,脚下却直接绊到了门框,身体失重的向下倒去。
“小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陆宴深两步上前伸出手揽住秦曼清纤细的腰肢。
熟悉的触感从手掌处传来很快遍及全身。
酥酥麻麻的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他一双凝眸此时望向躺在他怀里一脸诧异的秦曼清,那双几乎从未掀起涟漪的眸子,此刻却露出了别样的柔情。
而秦曼清却并未感觉到他的非同寻常,只是站定之后脚下快走两步脱离他的怀抱并礼貌的表示感谢。
心里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谢谢。”
没等陆宴深回应她又补充。
“只是你也看到了,蒋勋既然能做得出来,应该就不会善罢甘休,陆氏集团虽然根基深厚,但是你却不是不得不招惹这个麻烦。”
越是庞大的企业越不应该树敌,这一点秦曼清很早就知道。
从前结婚的日子里,陆宴深忙于事业,只是身居高位的他却从来不会用陆氏集团的势强来压制别的企业。
并且对这样的行为十分不耻。
可时隔多年之后的现在,他却做出了曾经厌恶的事情。
触碰到从前的回忆,秦曼清心中砰然,好像内心深处柔软的角落被触碰。
这个男人,难道真的变了吗?
陆宴深却担心她的状况上前,让周秘书去把早就等候多时的另一辆车开过来。
一双眼睛担心着秦曼清的情况,可脱口而出的话却只是让她不要去管那些不重要的事情。
不顾她挣扎着说自己没事,他走到秦曼清的跟前轻松将她拦腰抱起。
当她整个人在被抱起来的同时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唇角勾起不经意的微笑。
果然还是抱在怀里的时候能感觉到安心。
或许是睡着之后总是保持同一个姿势,秦曼清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陆宴深的别墅门口不知道多久了。
而黑漆漆的车里面,周稳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了,只剩下陆宴深微微眨着眸子看着她。
漆黑的夜色里,车里能看到的亮光只有路两边的灯光。
昏黄的环境下,空气当中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她却像被神秘的力量定了身一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
砰砰砰。
又是这大声的心跳。
秦曼清赶忙别过头,手紧紧握拳放在胸口,努力的让自己深呼吸,从这让人窒息的环境当中解脱出来。
“不舒服?”
她的反应很奇怪,陆宴深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隐隐的担忧起来。
可伸出手触碰到秦曼清肩膀的一刻却又触电一般的缩回来。
“没有没有。”
她赶忙想解释,可要怎么解释?
难道解释说自己春心萌动,多年的铁树一样的心竟然又被他撼动了?
解释说自己刚刚看到他那张脸,那双眼的时候,心脏都要悸动的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吗?
秦曼清,你真是丢死人了。
无法控制的她此时懊恼不已,只能逃一样的下车,美名其曰担心灵儿的情况。
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半夜,秦曼清又在车里睡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她拿着陆宴深给过的备用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黑漆漆的,没开灯的房子。
看样子灵儿已经睡了。
虽然舍不得打扰,但是听陆宴深说秦灵儿今天出奇的闹,所以还是想看看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咔哒。
她努力让开门的时候声音最小,可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刺眼的灯光却扑面而来。
“妈咪!”
她被这光亮照的刺眼,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光芒。
可房间里正和朱启明玩拼图的秦灵儿却已经发现了进门的是自己的妈妈,迈着小短腿,利落的跳下床,张开小手朝着秦曼清抱了过来。
一股温暖的力量迎面扑过来,顾不得刺眼的灯光,秦曼清垂眸,看着笑盈盈的灵儿,眼底湿润。
知道内情的朱启明此刻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感人至深,他发自内心的勾起一个柔和的微笑,起身悄悄的离开。
他虽也关心今天晚上她和陆宴深的遭遇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但是他知道,至少现在,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
他只需要识趣的离开。
踩着一双轻便的运动鞋,走起路来不留意就悄无声息,以至于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秦曼清和秦灵儿都不清楚。
“陆总,看我要走也不打算让我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