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等待皇上的就是怎么处置这个三朝元老的丞相了。
年纪这么大了,虽然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人家打死都不承认,这能怎么办啊?
皇帝看着孙其延的神色很是怪异,都到了这个程度了,你还不赶紧请辞告老还乡么?年纪这么大了还在朝廷上混也就算了,偏偏混出错来了。
要是自己不告老还乡,皇帝出面赶你你不是更没面子么?
孙其延叹了一口气:“臣请辞,告老还乡!”
对了对了,说出来这句话就好办了。
“丞相!陛下和殿下都不能没有你啊!”苏恨林上前一步当即跪了下来:“丞相大人为北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刑部尚书未能调查清楚便聒噪,扰了丞相大人!”
什么?
怎么有人阻止了?
那个人是谁?
孙其延也看向了那个说话的年轻人,哦,他就是那个新科状元来着。
苏恨林,差一点点就要和秦小约成婚的男人,方才听到秦小约喊的话估计脸都绿了吧,虽然定下了婚约又反悔了,可到底心里不舒服。
男人要面子嘛……
孙其延很能理解苏恨林,他回头,瞪了好几个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官员,当即整个宣政殿都是臣子请求孙其延留下来的话。
这些话皇帝从没有听过,因为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要来找孙其延的麻烦。
可现在他听到了。
这朝中上上下下竟然有这么多人是孙其延的人……
这个状元……难不成也被他拉拢了?
皇帝心中心寒不已。
“此事必须得有一个交代!孙其延!你敢告老还乡我就去你老家打死你!”刑部尚书扯着嗓子大喊。
好粗鄙!
众官摇了摇头,甚至有人露出嫌恶的神情。
这么粗俗无力真不知道当时的吏部是怎么安排他到刑部的。
不许孙其延告老还乡,要孙其延给一个交代,这是一定要皇上对孙其延问罪了。
刑部尚书的手心全是汗,他怎么就喊出来了呢?这一生气脑子就容易激动,就这么喊出来了。
孙其延也没有想到刑部尚书胆子这么大,竟然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不过倒也没有直接生气要和刑部尚书打一架。
“刑部尚书。”孙其延转头看着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个案子你还是好好查查吧,屈打成招诬陷朝廷命官这样的罪名你可是担不起的。”
还是拒不承认,事实证明,只要脸皮厚你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皇上有意要惩罚孙其延,却也是无从下手。
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在朝廷里也有极大的威望,若是这样了还惩罚他这一个老骨头可不好了。
“刑部尚书若是查不好案子,不如交给我来做好了。”李骄杉出列,站在了刑部尚书的身后。
刑部尚书一愣,看到这是刚刚搀扶自己的少年,心里不由得感慨几分。
这……这什么意思啊!
他怎么就懵了呢?
“下官初生牛犊不怕虎,绝对秉持公正。”李骄杉挺直着腰背,眼观鼻,鼻观心。
因为我是你亲手金榜题名的官员,我会秉持公正。
但我刚刚扶了一把刑部尚书,你或许会以为我是刑部尚书的人。
可我却支持了丞相大人所说的话。
“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李骄杉跪了下来,磕头请求皇帝给他一个能够查案的机会。
这是一个新人,而且是直接就坐上了刑部侍郎这个位置的新人,可见是得了圣恩的。
君如风并没有出列帮李骄杉,就让李骄杉跪在那里,直到皇帝同意了为止。
“这可是大事!你一个小儿怎能担得起!”刑部尚书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骄杉,旋即向皇帝行礼道:“臣愿再查此案!”
为了李骄杉都退步了?
还是为了掩盖自己屈打成招的事?
“皇上,此事万不可再交给刑部尚书!”
孙其延苍老的声音响起,缓缓道:“刑部尚书已经与老臣结仇,会影响刑部尚书的判断,不如,就让这位新人来吧。”
你现在可得要好好记住了,是我在提拔你,提拔你来做刑部尚书的事情,等到刑部尚书定下了罪,你就是新的刑部尚书了。
李骄杉当即向孙其延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对对对,就应该是这样的眼神来看着我。
孙其延点了点头。
“刑部尚书以为如何?”皇帝问道。
这是皇帝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现在孙其延和刑部尚书正在较量,较量的事情不是其他,而是李骄杉的心。
李骄杉是站在孙其延这一边还是刑部尚书这一边?
他会认认真真的查案子,还是会有所隐瞒?
不管如何,都得要赌。
孙其延是敢赌的,这个新来的家伙能够问出什么话来?刑部尚书能问出来是因为刑部尚书真的厉害,沉淀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有那么能够厉害的拷问。
可这家伙只是一个新人,他会什么?
只能说那些家伙说什么他都会听,自己是没有什么主见的。
刑部尚书左右看了看,现在他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得到他……
“臣觉得可行……”他的语气满是萧然,没有办法啊,只能够同意了。
希望这个家伙真的可以秉持公正吧,东西他都已经问出来了,他就算是再去拷问一遍,也没有什么话能够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了。
那就去吧,赌错了,就算是死他也要让人知道孙其延是个怎样狼子野心的人。
“没有什么事了那就退朝吧。”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样的大事在皇帝的眼中也不过寻常……
孙其延和秦叔阳被带到了皇帝休息的金龙殿。
秦叔阳没有之前那样紧张的感觉了,也许是因为读的书多了,见识也多了,和孙其延站在一起,一左一右几乎是没有区别。
除了秦叔阳更加年轻长得更加好看以外。
“多日不见,爱卿好像养白了不少。”皇帝斜躺在卧榻上,前面的案桌边坐着君如风。
“臣近日在家中读书,未见天日,便养白了。”
孙其延侧头看了一眼,嗯,确实是白净了不少,只能说从一个黑汉子变成了肤色普通的汉子。
皇帝点了点头:“孙丞相。”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他。
孙其延行礼。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