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成了?
这话应该出现在哪?应该出现在手艺活的徒弟身上,而不是一个武将习文这件事上。
怎么这么快就学成了?这才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够做什么?
什么都不够的!
“疯了?两个月能学好什么?定然是虚张声势!”他吹胡子瞪眼,多少学子寒窗苦读十年,才能读了个清楚。
他秦叔阳小时候没有开蒙,现在就算是有人教他,也不可能两月就学成。
“属下去监视!”
多看几遍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坐在主位上的老者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人一个旋身,消失在此。
东山大儒龚少阳要到秦家,秦家却已经学成了?
这算个什么事?
是什么人在背后帮秦家?就连龚少阳这样的人都能够请来!
秦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中年黑袍男子,笑嘻嘻的说要教你们读书,腾个学堂出来。
家中的事情虽然说都是妙善娘子在管,可秦叔阳和秦小约还是跟着一起在接待这位奇怪的客人。
“开个学堂而已,能得美名的事,何乐而不为?”龚少阳将茶放在桌上,味道苦涩,不是很好喝。
能够让东山大儒在自家的府邸做先生,这得是多大的面子,会带来多大的美名?
到时候又会有多少的学子前来求学?
权贵的公子也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有皇子要来读书呢!
一个武将的家里居然有大儒授课。
说出去那些文官得要气死了吧?
“先生觉得如何?”
秦叔阳问道。
龚少阳摆了摆手,这都还没有进秦家呢,怎么就直接喊先生了呢?
“那就分两边。”分两边?
妙善娘子道:“我也要开堂授课。”
一旁的龚少阳愕然,原来叫的先生,是妙善娘子啊……
还算是有礼的,哪怕只是开蒙先生,也是恭恭敬敬的对待。
一边的妙善娘子看到龚少阳此般形态忍不住摇了摇头。
既然躲不过龚少阳要来争,那就光明正大的和他好好比一比。
有人来求他教学,那些求不到的,自然就只能来妙善娘子这边了。
求不到的,是家世不好的,也或者是才疏学浅的,她能将平凡之辈教到一鸣惊人,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谁都抹不掉的。
妙善娘子心中忍不住叹气。这两个月好好培养的秦叔阳,算是白培养了。
龚少阳的手拍上了大腿,乐道:“好啊,好啊!一南一北,一开蒙,一授道!”
开蒙的人是谁?当然是妙善娘子。
妙善娘子之前就有言在先,她不再教授开蒙,她在等一个有缘人。
这个有缘人秦叔阳出现了,却还是被人认为她在开蒙。
这得多生气啊,为了等到秦叔阳,教会秦叔阳,妙善娘子可是与秦叔阳形影不离,尽心费神,好不容易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教会了秦叔阳!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东山大儒,说我也要来授课,我正儿八经的教《大学》、《礼记》授课,你教《三字经》、《千字文》开蒙。
秦小约静静地看向了妙善娘子,果然啊……脸都被气绿了。
真不知道龚少阳是故意的还是如何……
若秦小约是妙善娘子,定然是要生气了大怒了……
“东山先生。”
龚少阳看向了秦小约,这女娃娃要说什么?
秦小约道:“妙善先生不是来开蒙的,也是来授道的。”
什么?
胡闹胡闹!
区区女子,区区道士,能开蒙就行了,授道?授什么道?
“没搞错吧?”龚少阳问道。
三个人,三张脸,皆是鄙夷地看着龚少阳。
居然会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龚少阳从未想过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那……妙善娘子师从何人?”
区区道观,能有什么人教她,她又怎么能教得了其他人?
别误了秦叔阳就好了。
龚少阳顺了顺胡子,略微思索一番,道:“人当以何为本?”
秦叔阳未有过多思索,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他居然真的答出来了!
这样长的一句话,若是一个没有开蒙的学子,那都是念不出来的!
死记硬背更是不行!会磕磕绊绊,不会断句。
看看秦叔阳背得,字字清晰,语速不急不缓……
龚少阳挑眉,心中狐疑不已。
难不成这个妙善娘子到秦家真的不是来开蒙的,而是正儿八经的在教秦叔阳?
若是真有这么厉害,那秦家也不需要他了啊!
“不错……不错……”龚少阳笑着点了点头:“在下失礼了。”他起身,对妙善娘子稍稍行礼。
妙善娘子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嗯,确实是失礼了。
“既然如此,那便分个南北院吧……”
定下来了,东山大儒龚少阳入住秦家,开堂授课。
同样开堂授课的,还有妙善娘子,那个京城之人认为的开蒙先生。
“噗嗤……”
宋夫人开了个小宴会,三两夫人坐在一起赏花吃饭。
下人得知了秦家的消息,赶忙送了出来,宋夫人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让人来资谈。
有夫人捂着嘴忍不住笑出来:“开蒙先生凑什么热闹,能去东山大儒那边听课的,还能没有开蒙?”
“那妙善娘子故弄玄虚罢了。”
为了名声好听点而已,肚子里没有墨水,迟早是要被人拆穿的。
“听说苍梧伯已经在妙善娘子那边学成了。”那夫人凑近宋夫人几分:“是真的吗?”
宋夫人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秦家的事情,她宋夫人怎么会知道?
一想起秦家将妙善娘子请过去管家,宋夫人便咬紧了银牙。恨啊!她恨死了!
她宋夫人的出身怎么就配不上秦家了?用得着秦家这样做么?
罢了,罢了……
“吃酒了,说着等事作甚?”宋夫人亲自斟酒。
靠得较近的夫人忧心道:“你家岑晖可怎么办啊?这东山大儒在秦家,你家岑晖进得去吗?”
斟酒的手一抖,宋夫人关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