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养伤的,你要是有什么计划,可以过来跟我说吗?我想听,也可以提出意见,虽然我被困在那里寸步难行,但是我知道司家余部跟张晗昱带去的稀星阁部下并不是特别和谐,他们之间有分歧,这可能就是个突破口。”
“乖侄儿,这可是好消息啊!放心,我一定尽快把阿诺给救出来,绝对不让她惨遭张晗昱的毒手!”闻晏瑜试图缓解陆景中的情绪,调笑般的开口道。
陆景中嘴角牵强的勾了勾,“多谢。”
“咱们叔侄两个谁跟谁啊!”
“……我要休息了。”陆景中无语,直接闭眼躺着,一副送客的姿态。
闻晏瑜笑着离开,走出房门后又是另一副表情。
“观影。”
闻晏瑜唤了声,观影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有新消息了?”
“嗯,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击垮司家余部了,把松子叫来,有事让他去做。”
松子领了命令,就离开万联阁,去往帝都城。
刘芙跟松子多有接触,听人来报,自然是见了他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江湖上哪个帮派的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稀星阁的人,千诺又或许跟他或是他的上司相熟,所以才肯一再的帮忙,这种时候,她肯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帮到忙的援手。
刘芙听完松子说的话,沉默半天,才问道:“你们主子是这么说的?”
“草民不敢假传消息。”
“好,朕知道了。”刘芙应允,松子微松了一口气,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贯巨山上。
张晗昱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坐在位置上。
旁边的白岩脸色也不见得多好看。谁能想到刘芷梦回去的途中会被人劫持呢?除了女帝,到底还有谁在觊觎着?他们掠去陆景中的目的又是什么?会不会跟他们的目的相同,拿来威胁女帝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陆景中还没到时候不能放?你就为了找机会给大殿下立功就无视我的话,我看这个合作,也是该考虑考虑了!”
白岩脸色沉了下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难道你就没有藏有一点私心?你想跟那个女人成亲我不拦你,但是有必要留陆景中在山上吗?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还不如送下山去,让大殿下解了燃眉之急,好尽快跟我们的计划相通!我们两个,到底谁的私心更重?”
“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既然不肯接受我的安排,那我也没必要帮你们司家!司家现在已经没有人了,除了一个明徵女帝生下来的大殿下,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大殿下会完全听你的指挥去为司家报仇吧?人都是自私的,再不济,大殿下也还是陛下的女儿,万一陛下有意将皇位传给大殿下,那你们司家到时候的处境岂不是很尴尬?要怪就怪司羿当年设计爬上了陛下的床,这步棋走错了。”
白岩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
张晗昱站起身,冷觑他一眼,道:“我话说最后一次,你们司家现在是陛下的心头大患,我们占据了贯巨山,有明显的优势在,别因为你们的急功近利而将这些毁于一旦!十几年都忍过来了,还担心这几天吗?私放走陆景中一事我不跟你计较,之后我做事,你也少来插上一脚!”
千诺气定神闲的躺在树下乘凉,周围看着她的人基本都是稀星阁的人,看在她是稀星阁阁主的面上,那些人的态度还算可以,有时候她也能打探到一点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陆景中被人带下山的事她都听说了,不管怎么样,他人下山了就行,山下有自己人,会救他的。
木棉端着果盘进来,看到千诺这般悠闲自在,不禁怒火上涨。
“你过的还真是潇洒啊!我们家主子因为你都跟别人翻脸了,好歹你们也有十几年的交情在,你这样不闻不问的,真是让人费解怀疑。”
千诺翻了个身,不去理会这醋意十足的话。
木棉见她油盐不进,心中更加气愤,“主子怎么会眼瞎看上了你?净会给主子惹事!”
“我求他看上我了?你这么为你家主子打抱不平,有本事就自己去他说清楚,让他放弃我啊?你以为我很乐意被困在这里是吗?”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切!”
木棉不用看千诺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她话里那浓烈的嘲讽,当下气的面红耳赤。
果盘被木棉重重放在石桌上,尖锐刺耳的声音贯穿耳膜,千诺懒懒一抬眼,看着树干默然不语。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天,无归兴冲冲的抱着红色喜服走近。
“阁主,你快穿上试试,不合身我们再修改!”
千诺微眯着眼,“你看我像是会穿的人吗?还有,既然你们都听张晗昱的话,那就没必要再喊我阁主了,反正你们不是已经认他为主了吗?”
无归轻咳一声,劝解道:“阁主您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稀星阁里大部分都还是听你吩咐的,只是现在情势不一样,只要你能跟张领事成婚,我们立马跟司家余部解除关系,重新回稀星阁。”
千诺只觉得好笑,“稀星阁是我的,不是他张晗昱的,你们回不回去有什么重要吗?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哪怕你们没有其他心思,从你们听从张晗昱的命令开始,你们就已经不是稀星阁的人了,本座也不会认你们。”
同样是在江湖上混的,还是在稀星阁里,无归当然明白千诺这话里的意思。
无归想的是,只要阁主能跟张领事成婚,回稀星阁那也是早晚的事,毕竟他们也没有做出伤害稀星阁的事。只要他们两个能成婚,稀星阁就不用跟朝廷牵扯太多,这次的囚禁也能被一笔带过。
“阁主,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稀星阁的未来着想,你跟陆景中再怎么两情相悦,那也是不同派别的两伙人,我们说好听点就是江湖侠客,不好听的那就是匪客啊!官与匪不能共存,一旦牵扯到利益,我们那时候要怎么办?”
“稀星阁怎么样,说到底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跟我只有主仆关系!别试图模糊区别,你们还没有那个资格插手管理我的事。”
“是属下逾矩了。”无归手指抠着木盘,将大红色礼服放在桌上,恭敬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千诺将礼服撕碎,随手扔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
张晗昱刚踏进房间,脚下就踩到礼服一角。他低头拾起破碎的礼服,目光微沉,“地上的都收拾干净,把备用的礼服拿过来。”
木棉手脚麻利的捡起了地上破碎的礼服,看往千诺的方向,眼里满是嫉恨。
凭什么这么糟践主子的心意?!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把衣服都给撕了?
千诺听到声音,动都没动一下,懒懒的躺在软卧上,熏着炉子。
“是婚服的样式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你说一声,我会让人多做几件给你挑选的,没必要把气都撒在衣服上。”
“我讨厌的是衣服吗?”千诺眼神斜睨看去,又淡淡的收回了眼神。
张晗昱隐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了几分,嘴角要笑不笑的勾着,“陆景中已经被送下山了,我也不算违约,那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诚意?”
“送下山?那不是别人的手笔吗?跟你有什么关系?想拿这事来我面前邀功啊?你怕不是没有睡醒?”
张晗昱眼眸渐渐变得深邃,“不管过程如何,总之陆景中他已经下了山,我也不算失约于你,婚礼就定在后天,除非他们能在这之前攻上来,不然你就等着乖乖的做我新娘吧!”
“要是你不介意新婚当晚得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的话,你尽管跟我成亲。”千诺也把话撂这了,无所畏惧的姿态刺激了张晗昱。
张晗昱双手紧抓住千诺的肩膀,脸上表情有些失控,“好啊,那我们一起去死好了,到了黄泉,跟我做一对鬼夫妻!你到死我也不会放手的!”
千诺挣脱不开束缚,只好任由张晗昱抓着自己不放,语气淡然:“我人都死了,哪里还会记住这些事,随你咯。”
张晗昱眼尾泛红,死盯着千诺,试图看出千诺眼里深处的心软,一无所获!
木棉端着新的婚服进来,看到眼神对峙的两人,有些被吓到,颤着嗓音问道:“主子,婚服已经拿过来了,是现在给千姑娘换上还是等下再来?”
张晗昱猛然从千诺的脸上移开视线,眼里的情绪来不及收起,木棉对上那眼神又是一阵心慌,低下头不敢去看。
“拿过来!”
木棉手脚利索的把衣服送到软榻边的小木桌上,垂首立在一边等吩咐。
张晗昱舒缓情绪,挥手让木棉下去,“有事我会叫你,没叫你的时候,谁也别放进来。”
“是。”
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千诺双手抱胸,背对着张晗昱,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