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瑜斜睨他一眼，“你真行啊，姑姑没追到，还想得罪小鬼？你是真的想打光棍一辈子了是吧？”
观影：“……”
千诺走到一个摊子前要了几碗凉茶，跟向彤他们坐在那里吃着冰糕。
“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向彤拧眉道：“没有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你这样走走停停还要多久？外面本来就人多眼杂不方便，出了事也不好解决啊。”
千诺扇了扇风，无所谓道：“没事，要真有这么容易杀我，那我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缙云适时道：“没关系，须花参还有两个月才长开，有人在那盯着的，大长老你就趁着这个机会让阁主多放松放松吧，难道你没发现阁主最近的脾气都不怎么暴躁了吗？”
向彤微顿，认真的审视了一番千诺。肤色不像之前那样苍白，之前被晒黑的皮肤也透着股健康的红润，眉宇舒展，神色慵懒自在……嗯，的确是很久不见她暴躁了，并且还有丢丢的小女人姿态？难道真是在爱与被爱的滋润下所衍生的这股气质？
向彤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忧虑，“你是认真的？”
“嗯？”千诺不明所以，“什么认不认真？跟陆景中的关系吗？那还能有假的？”
“我的意思是……算了，你开心就好。”多说无益，还是边走边看吧，要是陆景中的存在真能让千诺改变，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不是一直都挺开心的吗？那个张曼贞，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拾她了，可惜不能亲眼过去看着了，就让阿昱代我好好同张曼贞聊聊吧，我想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跟张曼贞说的。”
“这个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张晗昱一直都很积极的。”
千诺表示放心极了。
帝都。
查了几天，不能说全部，但是也把情况都基本掌握了。
“果然深查会有收获，邢兆他行踪隐藏的极好，已经确定了，他跟巧月有联系。巧月善毒，邢兆亦是，两人同样出自毒老门下，当初血妖阁建立，他也有参与。”何星泽查的更深，几乎只要被他抓到一点，就会顺着这点线索往下查下去，直到什么都挖不出来为止。
“嗯哼，那你猜巧月现在在哪？”陆景中笑意更深，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让我猜猜，现在能让你露出这样神情的，好像只有张曼贞的事了吧？”
陆景中拍了拍手，“不愧是帝都最负盛名的大理寺少卿何大人，猜的一点都没错。”
“不过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断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除非他们短时间内再次动手，被抓住了把柄，否则一样无济于事。”
“要真有这么容易，那也不至于这么久了，手上都还没有任何关于张曼贞的实质把柄。”陆景中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了，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巧月受伤行动不便，大部分应该都是邢兆在安排，我们会盯紧邢兆的动作，巧月那边也别让她有机会把噬鬼谣的配方给传出去。”
“行，巧月那边我负责。”
……
张曼贞近来行事更加小心了，知道陆景中联合何星泽一起在调查噬鬼谣一事，这两个人的聪明才智都是无法让人忽略的，她只有更加谨慎小心才不会被他们抓住机会。
“大殿下知道你在我这，也知道了你的情况，只要你肯帮助我们，大殿下会找个由头去为你寻找名医来医治你的手脚筋，你也知道凭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请到名医，但是大殿下的身份，那可就容易多了。”
巧月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说吧，大殿下想要我怎么做？能做到的，巧月一定义不容辞。”
“上次宴会死了个固原侯，陛下虽然下令交由大理寺去查，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千诺，而最近他们好像盯紧了我……”张曼贞话语微顿，“若我不能保你，大殿下那里你也讨不到便宜，与其说你跟大殿下合谋，不如说是同我合谋。”
“你这口才了得，看似是在替大殿下做事，其实你所谋划的，还是自己的利益，不过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也不会任你宰割，我现在虽然跟个残废没什么两样，但是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也别动歪心思，想要摆布我。”巧月直接挑明了目的，话里的猖狂，张曼贞有瞬间的心惊。
“不然我怎么会找你合作？大殿下的目的跟我们不同，她想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而我们只想让千诺死，我们才是最好的搭档。”张曼贞勾唇轻笑，“搞垮千诺，你可以顺势将稀星阁收入囊中，而我，也不用担心有人要我的命，陛下那边更好说了，只要我们一同辅佐大殿下拿下那位置……江湖归你，朝堂归我，共赢。”
巧月对张曼贞的这想法倒是有些意外了，“好大的口气，江湖朝堂要是能这么容易得到，天下不得乱成一锅粥？张大人做梦也要实际点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千诺一死，稀星阁就会成为你的，有了这么个强大杀人组织，一切都会容易很多呢。”
巧月只笑张曼贞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江湖跟朝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使稀星阁在我手上又能如何？武林盟的人也不会答应吧？不要以为稀星阁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门派，就没人敢动了，一旦威胁江湖各派的利益，维持的平衡开始向一边倾倒，那就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呢。张大人不懂江湖，所以把事情想的简单片面，那也情有可原，但请别那么天真，很不符合你老谋深算的样子。”
张曼贞被巧月这般呛声，有些不悦，但是没有发作，“所以这就要配合好，雨回国若是成为大殿下的，而我又是朝中说一不二的重臣，你稀星阁又掌握在手，这江湖上的人不也得小心忌惮着？”
巧月不置一词，笑张曼贞的天真愚蠢，不过她没有那个实力，还不允许别人做做白日梦了？
“行，暂时答应你，先除掉千诺，不过她什么时候死，得由我说了算！”巧月想要稀星阁，张曼贞说的虽然像是画了个大饼，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想把稀星阁给收入囊中！要不是她跟千诺连着命，她早就动手了！张曼贞想要千诺死，她也想，不过得在身上毒药解开之后。
“知道你跟千诺有着深仇大恨，放心吧，要是能抓住她，一定亲手把她交给你，任由你处置。”张曼贞笑意加深，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噬鬼谣让书兰去取，她认识那人，你们要是把心思打到那个人身上，我保证，你们最后什么都不能得到。”
“都说是合作了，那就没有自家人杀自家人的道理。”
巧月不蠢，这话听听就好，当不得真。“尽快安排人来医治我手脚筋，早一日恢复，就对你们的宏伟计划多一分胜算。”
“我会安排好的，近期我不打算过来了，要是有需要，我会让书兰过来。何星泽跟陆景中这两人联手在查固原侯一案，我已经被怀疑了，你现在行动不便，怕把你踪迹给暴露了，我会让书兰尽快把你转移。”
“嗯。”
张曼贞出来的时候，暗里有双眼睛盯着，很快就有人把消息递给了陆景中。
陆景中得到信息，去找了何星泽，两人一商量就是半天，再出来天已经黑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多加小心，特别是嫂嫂还怀着身子，多派人盯着比较好些。”
“你也一样，多加小心。”不用多说，两人心里各有计较。
过了几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帝都又热闹起来，原因无他，又有人死在了宫门口，死状跟固原侯别无二致。一时间，民间谣言都在传，是陛下忌惮功臣，怕他们风头盖过自己，所以才用了这种方法处置那些人，朝堂众臣人人自危。
正是因为这第二起明目张胆的杀人手法，这件事被各方重点关注，也无形中给了大理寺很大的压力。
“要不说百姓无知呢，离朝堂越远就越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要真是陛下动的手，又怎么会让人死在宫门口，给人借题发挥的余地？”
陆景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大理寺门口现在每天都围了一群人，一旦有人进出，那些人就会冲过来像条疯狗一样不停追问噬鬼谣一事的进展，好像下一个会死的是他们一样。
他们所收集到的证据都交给了刘芙，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带人去抓邢兆的时候，发现人早已经逃之夭夭，就连巧月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张曼贞，但是邢兆他们没有抓到，也无法给张曼贞定罪，这结果再次让两人抓狂。
“这计划知道的人不多，这次参与了计划的人，肯定有人把消息给透露出去了。”
“他们早有所察觉，这次是我们失算了。”何星泽有些惋惜，要是这次能一举抓获，可是会让很多人省心不少呢。
陆景中心里烦躁不安的感觉加重，“这样一来，想要再次找到机会，恐怕不容易了。”
“别急，我们暂时拿她们没办法，她们也同样拿我们没办法。她们想要达成某种目的，一定还会下手的，总会抓到他们的。”何星泽现在更担心的是民间关于女帝的流言蜚语，似乎愈演愈烈了。
“她们两次挑了有封号的老臣下手，目的是为了搞坏陛下的威望？但是这对她们有什么好处？想篡位？好像还轮不到她张曼贞吧？大殿下……可能吗？”何星泽犹疑。
“别忘了，虽然两年前的事情跟大殿下无关，但是跟菱王、中司正有关。”
“可是菱王跟张曼贞并无过多来往，而中司正被幽禁在玉华宫里，消息又怎么可能传的出去，这两人联手，更是不可能的事了。”何星泽理智的分析着，始终无法将两人之间串联起来。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因为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巧月会跟张曼贞联合在一起，张曼贞跟大殿下来往甚密，几次案情也能查到她们来往的证据，大殿下想篡位？是因为中司正吗？但是也没这个必要吧？陛下又没有虐待中司正，只是罚他不能踏出玉华宫半步，而且中司正多年幽禁，跟大殿下情意也并不深啊。说句不恭敬的，等陛下退位后，这个位置依然是大殿下的啊，有什么可着急的？”陆景中无法理解其中因果，为情为利为权，好像都差了那么点。
“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目前着急也没用，静心等着吧，她们还会动手的，只是没办法知道她们要选择谁下手了，希望能来得及。”
“阿诺给的人也没跟的太紧，没想到这反而给巧月她们钻了空子溜了。”提到千诺，陆景中心思又有些飘了，“也不知道阿诺这一路上平不平静，真让人担心，连封信也没有。”
何星泽笑的异常和蔼，“暂时没事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行，我走了啊。”陆景中离开的毫不犹豫。
回到家就见陆南神秘兮兮的拿了封信过来，“儿子你过来。”
“怎么了？”
陆南拆开信纸，低声道：“这是小道消息，是关于阿诺的。”
陆景中立马来了精神，“谁寄的？爹你让人暗中跟着阿诺了？”
“哪能啊，瞧你这话说的，我那叫保护，知道吗？”陆南心虚的笑了笑，他才不会告诉陆景中这是闻晏瑜让人递回来的信呢。
陆景中也不管是真保护还是假保护了，反正自家人不会害自家人，将信封从头到尾看了下去，脸上爬满笑容。“没事就好，敢情她是故意不给我来信的。”
“儿媳妇这是玩过头忘记给你回信了吧？不用给自己找什么故不故意的理由，爹是过来人。”陆南一副理解的表情，还让陆景中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