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一处饭馆,这还没进去呢,从窗口就看到了里面相谈甚欢的两人。
柳冶气的脸都红了,“萧禾华!”
小花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声音来源处。从窗口看去,大街上引起路人注意的三位俊秀非凡男子正看着自己,其中两个正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还有一个,自然就是抓奸在场的柳冶了。
萧禾华撇嘴,不去理会,转而看向桌前的男子,道:“邢哥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爹爹应该是不想再回去的,劳烦你大老远过来了。”
邢兆嘴角挑起一抹弧度,视线从窗口收回,“这没事,本来我们家就打算过来帝都发展,萧老爷子那时候做的事的确没有分寸,不过养育之恩大于天,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多仇怨,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能折腾出什么事来?”
萧禾华为难的皱起秀眉,“爷爷他一直不喜欢我,我爹回老家的时候,就被爷爷好一番折腾,有些疲惫,等过段时间我再跟爹爹说吧。”
“嗯,不急的,萧老爷子估计也是急了怕了,才会托我家带口信。”邢兆抿了口茶,转而说起其他,“帝都你从小就在这生活,这次时隔十年之久再回来,变化肯定不小吧?刚刚窗口站着的那人很不错。”
萧禾华脸上红霞腾起,有些羞赫,“好是好,就是脑袋有问题,前几天他从外面回来就不肯见我,然后我就爬他们家的墙,看到他在换衣服……”
邢兆眉头微挑,揶揄打趣道:“爬墙?换衣服?小花妹妹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萧禾华掩饰性的咳了几声,“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受伤了!还瞒着不肯告诉我!”
邢兆好笑的听着,并不打断她的话,身后不知何时落下几片阴影。
萧禾华一看到柳冶就重重的哼了声,扭过头去不看他,柳冶脸色又是一阵乌云密布。
“挺有兴致啊?饭菜还合胃口吗?大兄弟?”
邢兆淡笑道:“尚可,只是还有些不习惯,没有青州的味道。”
“呦?还是青州的呢?”陆景中眼里看戏的神情更浓郁了。
要知道,萧禾华就是八岁那年离开了帝都,去了青州老家,在那待了十年之久才又回到帝都。小花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也是青州的,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挑衅?
“是的,你们是小花在这认识的新朋友吧?在下姓邢单名一个兆。”
几人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就在这桌坐了下来,邢兆又唤来小二点了些他们想吃的菜,才又跟他们聊了起来。
“小花她回帝都这段时间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柳冶笑了,“麻烦算不上,我都巴不得她每天来找我给她解决问题呢。”
邢兆眉头微动,也跟着笑了,“那就好,小花性子闹腾,我都还担心她在这里会得罪人呢。”
“不会,小花很好。”
萧禾华扭过头去,哼哼两声,“才不是呢,要是我很好,你怎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那不是怕你担心吗?”
得,果然小花只是想借此让柳冶意识到问题,根本不存在要放弃柳冶的想法啊。
跟来看戏的两人把心放肚子里,开始跟邢兆吃吃喝喝,让那两人自顾自的去说话。
“原来如此,近日民间都在传闻,固原侯命丧正南宫门,是陛下不满其功劳,所以暗下杀手,种种流言被传的沸沸扬扬,对国本确实有所危害。”邢兆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在下对毒略有些了解,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或许会对案子有所帮助。”
“你会毒?”这倒是让何星泽有些讶异了,这一趟出来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邢兆谦虚道:“略知一二。”
萧禾华撇嘴,正声道:“邢哥哥自幼跟在毒老身后认毒,所见的毒药不说全部,基本上都能知道,毒里的成分也会给你说出个八九不离十。”
何星泽笑道:“想不到兄台竟如此厉害,既然兄台已经听说了固原侯一事,那必然知道固原侯的死状如何了?”
邢兆依旧谦虚,“厉害谈不上,只是恰好知道而已。固原侯死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江湖上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毒,不过痕迹都被抹掉,外人难以察觉就是。”
“那兄台对此有什么看法?”何星泽也没说是噬鬼谣,只是想听听看邢兆的想法。
“噬鬼谣最开始出现在稀星阁,凭着这个毒,才在杀手界里坐稳了第一的位置,而稀星阁里的二长老最会制毒,不过在两年前,这种毒就被销毁了。”
“销毁?为什么?”
陆景中在听到噬鬼谣是从稀星阁传出来的就已经有不妙的预感了,后又听邢兆说稀星阁二长老最会制毒,可是二长老不就是千诺跟他说过的巧月吗?而且现在巧月还被人从稀星阁里带走了,那固原侯这事,是不是她做的?
“据说稀星阁上一任阁主死于噬鬼谣,现任阁主对这毒又怒又恨,所以把这毒都给销毁了。”邢兆说了一半,剩下的他没说,想让何星泽自己去琢磨。
陆景中听到这,眉梢微微挑起,“销毁不代表这世上没有这毒了,不是还有个二长老吗?她可以制作啊。”
邢兆从容道:“听说二长老被挑了手脚筋,这毒她又要怎么做?”
“可以教人做啊,又不是不能说话了。”陆景中嘴角上扬,有些好奇邢兆的出现是不是巧合了。
“这毒制作起来极其麻烦,而且需要时间,用量更是不能有一丝的松懈,所以短时间内这毒还是没办法做出来的。”
“你意思是稀星阁现任阁主手上还有存货?”陆景中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邢兆摇头否认,“在下不敢断言,不过噬鬼谣是稀星阁现任阁主亲手销毁的,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私藏呢。”
陆景中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邢兆的恰巧出现已经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了,不仅会认毒,还能知道稀星阁的一些事情……有趣。
何星泽从刚开始的有所怀疑变成了笃定,陆景中这样子他还会不知道为什么吗?
回大理寺的路上,何星泽就开口直接问了,“现任阁主是千诺?”
“何大人不愧是何大人啊!随便几句话就能猜到。”陆景中没有否认,让何星泽知道也好,免得到时候被人牵着鼻子去怀疑千诺。
“哦~那我懂了。”
要是他对陆景中了解不深,而陆景中又跟千诺没什么交集的话,他肯定会去怀疑稀星阁阁主的,但是他知道,所以那些怀疑也不会存在。
凤君就是死于噬鬼谣,那这么说,凤君是上一任的稀星阁阁主?被那二长老害的?
“阿诺跟你说了多少?你对那个二长老又了解多少?”
“二长老叫巧月,就像邢兆说的,善于制作各种奇毒,估计是内斗吧,被阿诺下令挑了手脚筋,后面被人给救出去了。”陆景中抬手摸了摸额角,道:“去查邢兆,他是小花的玩伴我信,但他突然出现在帝都,而且还是个善于辨认毒药的高手,又对稀星阁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绝对是有问题的,不管他的来意是好是坏,查查总是没错的。”
“行。”
“我去查一查巧月现在藏在哪。”
“你有方向?”
陆景中颇有些自信的笑了,“这个我自有办法,阿诺她远去仙都都不忘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我这有她给我的人。”
何星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嗯?”
“春色无边啊兄弟!”
陆景中把这当做夸赞给收下了,“那行,你去忙你的,我去查巧月行踪,抓紧完事我好过去找阿诺。”
何星泽噎了一阵,打趣归打趣,该干的事一点都不含糊,也为了自家兄弟的幸福生活着想。
萧禾华嘴角情不自禁的咧开,颠颠的跟在柳冶身边,“那你说啊,冶哥哥,你要去我家提亲吗?”
柳冶想矫情一下,又怕再次把人给气走了,扭捏一阵也就答应了,“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能跟邢兆走太近。”
“你不要这么小气嘛,邢哥哥他有个未婚妻的,我跟他又没什么。”
柳冶神情有些严肃,“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你从小到大基本没吃过苦,邢兆他跟着毒老游历江湖,心思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你看阿泽跟景中平常为人如何?”
“他们都很好啊。”
“那跟你的邢哥哥比起来,你更喜欢跟谁在一起玩?”
“跟你啊。”萧禾华一把勾住柳冶没受伤的臂膀,鬼机灵道。
柳冶勾了勾嘴角,咳了一声,正色道:“我说认真的,你回答我。”
“硬是要选的话,那就星泽哥哥他们好了,邢哥哥跟我好久没见了,还是有些疏离的。”
柳冶满意了,“你没注意刚刚你景中哥哥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邢兆他突然来帝都,难道只是想过来闯一闯?毒老的弟子在江湖上不知道有多抢手,可他偏偏来了帝都,这说明什么?他是有事情要办,所以过来的。”
萧禾华还是没懂,“那也不能说邢哥哥来办的事是坏事啊,他刚刚还说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我看景中哥哥不是挺感兴趣的吗?而且跟固原侯有关,肯定对他们办案有所帮助的吧?”
“笨丫头,反正你以后离邢兆远点就行了,你要相信我们男人之间的感觉,绝对不比你们女人差的。”
萧禾华撇嘴,“行,我笨行了吧?那你什么时候带聘礼过来向我爹娘提亲?”
柳冶哼哼两声,“等你邢哥哥什么时候离开帝都再说吧。”
萧禾华立马炸毛,“柳冶!你根本就不打算娶我吧?还拿邢哥哥当挡箭牌,要是他要在帝都定居,你是不是就一辈子不娶我了?”
柳冶立马顺毛,“逗你呢,下月初十一定上门提亲,你这段时间就乖乖在家等我爹娘上门。”
……
千诺一行走走停停,闻晏瑜跟的有些烦躁,“这小鬼赶路能不能正经点?边吃边逛算什么回事?她就不着急?”
“有什么可着急的?须花参长成还有一段时间呢,她体内的毒又不急于这一时。”
闻晏瑜听观影说起这个就来气,“莫言怎么会让那种女人坐上稀星阁二长老的位置?最后害死了自己不说,还连带着小鬼也被下了毒。”
要不是有派人跟着向彤,否则他们也不知道千诺中毒这一事。观影把消息传到仙都,那边奇珍异草种类最是繁多,希望能找到解千诺身上毒的解药,仙都一如既往的没让他失望。向彤把这消息瞒的紧,观影也是让人一字不落的记下她想找的东西,根据一些特性才知道她们要的草药是什么,不然还真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巧月同归于尽了。
“等她身上的毒解了,那时候就会什么都无所畏惧,巧月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观影把巧月的生死说的轻描淡写,如此的不屑一顾。
“无所畏惧不见得,这小鬼到现在还没有歇了要以死谢罪的念头呢,我呢,现在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陆景中那小子身上了。”闻晏瑜眉心拧在一起,“你说小鬼也是的,跟张晗昱感情也不是说着玩的,怎么突然就喜欢上陆景中了呢?亏我那时候还想撮合她跟张晗昱来着,白忙活一场。”
观影冷冷的朝闻晏瑜瞥去一个眼神,“花灯会那天你干嘛让花童塞小纸条给她?还敢威胁她,是嫌活的太久了?”
“张晗昱这厮不主动啊,我看的心急。”闻晏瑜托着下巴看着在街上闲逛的身影,清浅的叹了声,“姑姑让陆南去找小鬼,找到了又怎么样,人家根本就不想回仙都啊。”
“这不是乖乖的回去仙都了?虽然是去找解药,但是机会是可以创造的。”
闻晏瑜摇头,“你觉得小鬼会给姑姑那个机会?她要躲着姑姑,有千百种方法。”
“那就把她绑了带到钟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