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染宸赶紧闪到一边,还好他动作快。
“结完账回来了!”他说着又道:“你们真的好慢啊!我都走到你们前面了,听见这里有动静我就过来看看的。可谁知道既然是你们。我还以为自己落下好多了。”焰染宸说道。
“木生,你脸怎么回事?怎么都是泥?”焰染宸这才看见木生的脸上还有着没有擦掉的泥。
“用不着你假好心!”木生冷眼道。
焰染宸话一噎,他这是怎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啊?他余光看了眼月凰,正好碰上她看过来的视线。
“快走!”孟垣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日头正烈。众人上着台阶,衣袖擦着额角的汗水。这种天气不是寒冷就是热得要死。
只是迫于上山历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好随手带得东西并不算多。
没过多久,众人终于来到了山峰顶端上面,真没有想到这山峰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
本来在下面向上看去的时候,觉得这山峰又狭小杂草又多。可是直到爬到顶峰这才见到另一番景象,就像是世外桃源那样。
只见山峰顶端扎了不少帐篷,全都是统一的蓝白色帐篷,还有不少穿着缈生阁门服的弟子。
见他们这才赶到,阮長也没有感受到多少的惊奇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了,他看着天边的日光又回头对着孟垣道:“这次比去年要早啊!”
“你以为我们浮生若梦是吃素的吗?”孟垣听出来他说得不是好话。
“浮生若梦千百年来一直如此,现在你做了夫子之后又是一番样貌。”阮長摸着胡子道。
“渴死了你还跟我提这些陈年旧事!”孟垣眼睛冷瞥了眼他。
“行!这边。”阮長搂过孟垣的肩膀,俩人走到一搭好的帐篷面前。
“师傅。”一弟子上前送来了茶叶。
阮長接过,亲自捋起袖子给他斟茶。茶香四溢,尝起来甘醇清冽。
“这茶——”孟垣茶水喝到一半,瞬间手僵在了一块。
阮長抿嘴轻笑,他喝着茶水,眉梢不动像是品尝着清水那样淡定自若。
这边,陌浮生帮忙搭着帐篷,看着这边的阮長。他墨发中早已添上了的好多白发,但是即使容颜有些苍老还是可见当初的神采依旧。
“看什么呢?”焰染宸见她看着不知道哪里的人,拍了下。
陌浮生抬起下巴,眼眸看向阮長。
“这老头子啊!我看得时候也被他一身气质给吸引,看久了就好了。”焰染宸笑道。
三人合力将帐篷给支了起来,这帐篷看起来可以供俩个人睡。
“想不明白,好好的学府不睡睡什么帐篷!”焰倏体踢着地上的石子,躺在石盘上面晒着太阳。
“喂!你帐篷呢?”焰染宸看她这个样子,没有人伺候她她估计还真的待不下去了。
“在那!”焰倏体手上拿着狗尾巴草指着那个帐篷。
“哪个?”
“就你们搭的!”焰倏体道。
“想得美!”焰染宸道。
“对!我就是想得美!月凰和我睡一个帐篷!”焰倏体翘着二郎腿道。
月凰看了眼焰染宸,也跟着点头道:“我和焰倏体睡一个帐篷。”
“你们——”焰染宸看着他们俩个人一唱一和,完全把他的功劳给排除在外面了。
“你们俩个时候合伙起来欺负我是吧?”焰染宸看着她们,抱胸。
“对!就是欺负你了。”焰倏体翻身站起,手上拿着的狗尾巴草翘起他的下巴邪笑道。
“滚开!”焰染宸拿开她的狗尾巴草,直接含着她的狗尾巴草离开。
“快点!”
听见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陌浮生朝半山腰看去,就见一翠绿衣衫的人正拴着马。
他身后还跟着大壮,背上背着的都是包袱,也不知道在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竹鸣悠哉的走在前面,大壮只能任劳任怨跟在后面。
看见熟人,竹鸣忙向她招手。
陌浮生也回了一下,下山替大壮搬东西。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那东西还真是够沉的。真是可怜大壮了。
“你怎么不叫我们?本少主还好朝人打听了你们的去路。”竹鸣抱怨道。
陌浮生耸肩,她也想啊!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门童完全不想让她进去的打算。
“搭帐篷!”竹鸣说着,几人合力开始搭帐篷。
陌浮生搭完帐篷这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她看着零零碎碎的帐篷,她好像还不知道睡哪里?
陌浮生指了指自己,我的呢?
大壮一拍脑门道:“出来得急了,把你的给忘记了。”
忘记了?陌浮生颓然得坐在了地上,她这个样子是要和焰染宸一个样子,睡外面的节奏啊!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有什么狼出没怎么办?她爹爹可就是被狼咬死的。
廉歌挑眉,看着他的背影道:“客栈在这边。”
竹鸣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着。脚步逐渐加快,他好不容易打发掉了这么多人可不能在廉歌这边出了什么差错。
看着他步子越走越快,完全没有将她的话放在耳边,廉歌似乎猜出了些什么。她身子飞掠了过去,一脚踹再来了他的背上。
竹鸣吃痛一声,身体趴在了地上,“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睡你要干什么?”廉歌道。
“我能干什么?我上茅厕啊!你以为我干什么?”竹鸣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衣服都被地面擦破了。
廉歌瞥了眼他,不再说话。
“你站在这等着,我去上个茅厕就回来。”说着,竹鸣装作憋不住的样子跑开了。
望着他跑开的背影,廉歌收回视线转了下手上的小玩意。她刚刚将这面贴贴在了他的背上,完全隐在了他的衣衫当中。只要将这面贴在贴在她的身上,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找到他的踪影。
廉歌将面贴贴在了自己身上,这才继续沿着小巷子走。她只需要走,完全凭借面贴的引力来带动她。
穿过小巷,这才走上这闹市的街道上面。她停了停,摸着身上的面贴。这面贴本来还冰凉得很,现在怎么这么滚烫?
廉歌皱了下眉梢,她身上这面贴怎么回事?是失去功效了?她顺着引力继续朝前走着,身上的面贴逐渐加快滚烫的热量几乎像是要燃烧了起来。
廉歌直接迈着脚步飞掠起来,穿过几个屋檐这才在一个烂摊面前停下,只见透过几个破洞,看见了隐隐约约的火光在闪烁,还有一个水绿色的衣衫在火光里来回走着。
隐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衣服不能穿了,脏成这个样子。”
她眯眼,直接从房檐上跳了下去,“竹鸣!”她喊了一声。
人已经坠落下来的时候这才看清周围全都是浓烟弥漫,火光在烧着衣服,火焰跳跃着翻滚出几朵火花出来。
“竟然将面贴扔进了火堆里!”她这个面贴一共才三份,现在已经废掉了一份。
“竹鸣!”廉歌大喊了一声,朝四周寻着没有看见那人的踪影。
她刚刚明明看见了他的人的,现在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廉歌恼怒的撕下身上的面贴扔进了火堆当中,熊熊烈火将面贴吞噬起来。火焰燃烧得越发剧烈,渐渐的沾染到了旁边地面木桩。
只听有人喊道:“着火啦!着火了!”
四周躁动起来,不少人拿着水盆、水桶朝这边泼来。
廉歌闪到一边,她屏住呼吸朝周围迅速看了几眼,这才锁定在一边的窗口处,她纵身跳了出去。
这窗口外竟然是一条河,廉歌腾空转了个圈直直的落在了水里。
与此同时,竹鸣正站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他正想着该怎么离开。只要穿过这条河,他就可以顺利得逃脱了。
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将他刚刚快要想出来的思绪给冲掉了,他刚刚看着那团身影掉落在水里,该不会是有人想不开跳河自尽吧?
竹鸣这么想着,就见那身影朝岸边游了过来,他上前了几步,看样子倒是自己想错了,这人并不是投河自尽。
夜色太黑了,他完全看不见这人的脸。他上前了又看了几下,实在看不清直接往后倒退了几步。月光刺眼,他睁大了眼眸也实在看不见。
那身形中终于游到了岸边,廉歌吐出口了水。夜风吹过,她身子抖了几下。
“廉歌?你这么在这?”竹鸣怔了好一会。
廉歌抬头,刚好看见竹鸣站在岸边讶异的看着他。
?“我...你不是上茅厕吗?怎么现在还不回去?”
竹鸣了然看着她道:“原来你跟踪我,当初将我出卖也就罢了,现在倒是跟踪起我了。本少主跟你无冤无仇,你跟着我做什么?”
“若是我没有想错,这条河正好是脱离这闹市的必经之路吧?”廉歌已经站在了岸上,衣衫湿透黏在了她的身上。
“真是春光乍泄啊!”竹鸣摸着下巴看着她湿透的衣衫紧紧粘在身躯上。
廉歌脸色微黑,几步走到他面前踹向他的腿:“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竹鸣闪开,看她正好走到他旁边来,他赶紧跑开。
“站住!”廉歌叫住他。
竹鸣不听,还是脚步不停。
廉歌朝周围看了几下,眼尖的抓住一根藤条,手上用力一拽直直的拽了下来。
那藤条在空中转着圈,然后直直的朝竹鸣飞去。
刚跑到岸边,见脚下迈不动步子,竹鸣低头瞧见藤条拴住了他的一只腿。他朝后看去,就见廉歌手上紧紧拿着藤条,不肯放开的样子。
“廉歌,劝你放开我。”竹鸣道。
廉歌继续死死抓住藤条一边,完全没有放开的打算。
竹鸣叹口气,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把匕首出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匕首泛着锋利的光芒。
“你——”廉歌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臭小子竟然随身还带着匕首。
竹鸣不紧不慢的鸽着腿上的藤条,就差一点的距离,他朝廉歌挥挥手,腿上一用力藤条被他给挣断了。
眼看他要逃开,廉歌身子飞掠过去,抓住他的腿不放开。
俩人都趴在地上,重心不稳直接摔落进了河里。
廉歌松开他,让自己放松尽快的游到了岸上。
见水面上平静得很,完全没有动静。她皱眉,该不会是逃走了?这么想着,廉歌叫了一声:“竹鸣!”
只见河面上露出了两双手在不停的来回挥动着,此时竹鸣露出了一个头出来痛苦的看着廉歌。
“我...救命!救...”竹鸣话还没有说出来,水就吞没了他的头。竹鸣又喝两口河水。
廉歌拾起地上的藤条扔向了他,竹鸣紧紧抓住这才将他拖到了岸上。
刚到岸上,他就水全部吐了出来。咳嗽了好半晌这才停了下来。
“差点...老子差点就淹死了。”
廉歌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了出来,清亮的笑声在空气中越发清晰。
竹鸣抬头看着廉歌脸上还未消散的弧度,道:“本少主还从来没有见你笑过,我以为你不会笑。”他的声音带有暗哑,应该是被水呛过的缘故。
廉歌一听,猛地收住嘴角的笑容,又开始变得面无表情。
“堂堂土源派少主,连个游泳都不会当真丢人!”廉歌道。
竹鸣倒是无所谓的坐在岸边上,他将衣衫的水拧掉。见差不多了这才道:“不会水怎么了?本少主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是,掉进水里也是死得好好的。”廉歌瞥了眼他。
他现在脸色泛白,完全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精神。
竹鸣抖了几下衣服,抽了下嘴角道:“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本少主倒是无所谓,难不成我还能天天落进水里不成?”
此时,就见一个孩童站在岸边朝河里撒尿。
竹鸣的胃里突然一副翻江倒海般的感觉从胸口涌了出来。
他快步跑到树边,扶着树吐了出来。
他刚刚喝了那么多水,真没想到还有人朝水里撒尿。道德何在?人为何在?还有没有人可以让他好好的了。
廉歌看着他尽数要把胆汁给吐出来的样子,她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背道:“这就是你不会水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