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念和苏若还在滔滔不绝的抒发她们对于苏叶深深的挽留之之情的时候,苏叶已经处在暴走的阶段了。
虽然吧,他不想说什么话,但是听见莫小念和苏若的你一句我一句心里还是莫名咬牙切齿,自己就这点用处?苏叶虽然冷静敏捷,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对于自己喜怒还是属于沉沉浮浮的阶段。
就在苏叶的脸和锅底没有区别的时候,在思量该不该把她们俩丢掉,自己回家的时候。那个本来念的滔滔不绝的莫小念说哭就哭,打雷又下雨的,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她整个人就扑倒在苏叶怀里嚎啕大哭,耍赖打滚,喊妈。
对于莫小念苏叶也是醉了,那个这个什么来着,对,莫小念呀,现在是他毕业了,为什么你哭的时候叫的是自己妈妈呢。
意识到了这点的苏叶一张很是俊俏却黑成锅底的脸,因为她的这些哭喊,更黑了。对于莫小念抱着苏叶喊妈妈的反应,不止苏叶连苏若也是茫然了,额,小念呀,不是说给哥哥送别吗?为什么小念要哭着叫妈妈呢?
而看着和小狈一样趴在自己胸口哭的莫小念,苏叶本想把莫小念从怀里拎出去的心思忽然没了,反而从心里生出一分怜惜,轻轻的摸了摸莫小念的头,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他柔声哄着,“小念乖,不要哭了。”
本来还在哭着叫妈的莫小念听见苏叶的声音,眼泪似乎更加汹涌了,却把头从苏叶怀里抬起来,泪眼朦胧的,让苏叶看的心更加柔软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莫名出口了,“祁安,你回来了吗?”
苏叶听见后,脸色一僵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暗,没有说话,直到不知道是回忆到什么还是怎么了,不着痕迹的推开莫小念,脚步匆匆,只留下一句,回不来了,就转身离开了。背影坚定孤傲,不像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而像二十岁的青年。
这一年,苏叶十三,莫小念十一,苏叶说,阜祁安不会回来了。
莫小念看着苏叶坚决的背影眼泪慢慢止住。流淌下来的一颗颗晶莹让苏若无措,只是告别,怎么弄成这样了?苏若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抹干她眼泪,亲声安慰,却还会有新的落下。
苏叶已经冷冰冰了一年了了,这次是他语气最好,对自己最温和的一次了。
莫小念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看见那么温柔的苏叶,犯贱一样的想到了阜祁安几乎遗忘在记忆里的名字。
自从阜祁安改名成苏叶转学以后,他的性情大变,他对于阜祁安这个名字也是避之不及。
莫小念不知道为什么阜祁安会变成这样,问苏若也不知道,那些大人也只是叹了一声气,每次都让他们云里雾里的,但是就是听不见一个准确的回答。
可能也就是这样,虽然她不讨厌现在苏叶,但是她更加怀念以前的阜祁安,那个是阜祁安,而不是苏叶。
是会欺负她,会生气,会捣蛋的阜祁安。而不是现在对于任何人都冷冷淡淡,举止有理,刻意的像一个大人的苏叶。
莫小念心里一阵阵酸涩,忽然狠狠抱住给自己擦眼泪的苏若,想把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但是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低声无奈呢喃了。
“若若,祁安变成阿叶以后他就变得不开心了。祁安能不能回来,我不想要阿叶,我要祁安……”
莫小念不懂,她不懂和家人生离死别成为孤儿的痛苦,她不懂一次次在心底浮现的脸,因为时间流逝,只剩下模糊的脸庞的无奈。她只是单纯的希望阜祁安能够回来,让苏叶不像现在这样除了学习就是冷漠,而是可以出去透透气,能够过的开心些。
苏若也让莫小念感触到了什么一般,她反抱住莫小念,头埋到莫小念颈部,苏若分明感觉到自己脖子的湿热,烫烫的,有些灼人,声音微不可见,“我也希望他也还叫祁安。”
风从窗子穿过,两个相拥的身影,让风吹起的长发,紧紧纠缠着。窗外有一个人,从窗外慢慢走开,好像在预兆什么了一般。
夏天的天气总是喜怒无常的,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又下起了大雨。
一个人出来的苏叶并没有带伞,却没有躲雨的心情,脑海里面回放的都是莫小念说的,祁安,你回来了吗?
祁安,这个名字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多久没听见过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浇在苏叶的脸上,很多心情都慢慢回归于沉静,头顶上的雨忽然停了,苏叶抬头看见是一把色彩斑斓的伞,以为是莫小念,转身想要叫莫小念的名字,却发现认错人了。
给苏叶撑伞的不是莫小念,而是一个女孩,她踮着脚给苏叶撑着伞,漂亮干净的小脸上洋着让人看了暖暖的笑意。
“同学,你去哪里,我送你吧?”那个女孩凑近苏叶一点,把书包背带拉了拉。
苏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脸有些骚红,声音难得放软,“谢谢,就在前面。”
那个女孩再次咧嘴一笑,漂亮的和初生百合似得,纯洁美丽。连苏叶也是难得的板不起脸了。女孩说,“恰好顺路呢。”
一向不喜欢讲话,从小到大除了莫小念和苏若以外就没有特别熟悉异性的苏叶,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芽扎根。
就这样,一路无言,那个女孩也是属于安静的,除了开头的几句话,后来就没又再说什么话了。
苏若和那个彩虹伞的小女孩,两个人在风雨中,贴着对方,时间静谧的好像停止了一般。
在走到苏叶和那个女孩儿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也是撑着彩虹伞,来的人就是莫小念。
莫小念站在苏叶面前,拿着伞,不走也不动,就只是看着。那个女孩好像看出来莫小念和苏叶不寻常的关系,把苏叶送到莫小念伞底下,就俏皮的对着阜苏若笑了笑,“同学,你有人接你我就不送你了哦。”
没等苏叶说再见或是其他,那个女孩转身往反的方向走了。
苏叶看见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没叫出来,想了想,其实那个女孩家不是和自己一个方向,只是为了送自己一程。
看着背影,心里不觉有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