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干嘛一直摇头。”
见我不说话一直摇头,梅天翔忍不住想抬手按住我摇动的头部。见他抬起了手,我马上停止了摇头,愣愣地看着他。好吧,即使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他的感觉,看两眼还是能接受的。
“没怎么。”我果断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可是手指的一阵冰凉让我有些后悔。
我刚刚把手抽出来,他马上脸色惨白抬起双手把我抱在怀里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身上的布料摩擦着我的脸颊让我没种的又红了脸,淡淡的柠檬香让我脑袋一阵晕眩,竟然忘记了矜持地推开他,并扇他一巴掌。
正当我回味他身上的味道时,身后刺耳的刹车声和周围的惊呼声让我心生疑惑,刚想回头看看刚刚站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时,一只手扯住我的衣领把我拖离了梅天翔的怀抱。那一刻我看到了梅天翔惊恐的表情,那一刻外界的一切都没了声音,我的耳朵里只有那声不可思议的叫喊:“倩遥……”
好一会儿我的耳朵才找回了世间的其他声音。
我想回头看一眼抓住我衣领的人,可是一张毛巾突然捂住了我的口鼻,刺耳的味道让我的视线开始晕眩模糊。
四周惊叫一片,让我顿时明白我又被绑架了!
“你们是谁,快放开倩遥!”梅天翔的声音进入我的耳朵,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四肢无力让我瘫软再我身后的那个人身上,模糊的视线里我只能勉强辨认梅天翔修长的身影。
他的身边有两个人,正在对他拳打脚踢。即使他的动作再快,最终也倒在了地上。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用‘坎坷’还是‘倒霉’来形容自己的命运了。第一次绑架我可以理解那些绑匪确实缺钱花;第二次溺水我可以理解天太黑别人认错人了;第三次花盆我可以理解别人不小心碰到才落下来的;第四次支撑幕布的架子倒下来我可以理解为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没固定牢。
这次是第五次了,我已经无法分清什么是人为故意造成,什么是自然造成。这种危险的事情发生一两次我可以承受下来不再去想,现在是第五次了,我不敢确定这些事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敢确定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倒霉了,并且还牵连到了梅天翔。
自己的事情牵连到任何人,这都是我不想的。看着别人被我牵连,比自己受酷刑都还难受。所以在看到梅天翔倒地上嘴里还呢喃着‘放开她’的那一刻,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流泪了,为不应该卷入这些事情中的梅天翔流泪了。
看来我的命本该不适合与人交往,不仅让别人担心,而且还会发生这样危险的事情。如果知道自己对于周围的人这么危险,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靠近。
对不起……
我现在只能用这三个字表达我心里的歉意。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直到一盆冰冷的水浇到我的身上时,寒冷让我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最先进入视线的是橙黄色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随着视线渐渐清晰,我看见梅天翔被绳子捆绑住倒在不远的地方,亚麻色的头发上湿漉漉的,白嫩的脸上有些淤青。
他正睁开眼睛,当看到我时奋力的扭动了自己的身体,嘴里担心的喊:“倩遥!”
“梅天翔……”或许迷药的药性还没过,开口说话让我觉得很吃力,全身也软绵绵的。
“哟,醒啦!”一个挑衅的声音响起,把我和梅天翔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站在我们周围有五六个成年男人,因为他们背着光,所以面容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见他们脸上带着的面具。
那些人手上拿着的铁棒和匕首上反射着橙黄色的灯光是那么寒冷阴森。
我看了看四周,只能辨别这里是一个仓库,一个封闭式的仓库,除了一些杂物和我们就只有吊灯下的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麻将和烟灰缸,可烟头全部散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最终我的目光锁定在蹲着我身边的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男人身上,他一手把玩着匕首,一只手拿着拿着点燃的烟。
“你就是林倩遥吧!可让我们好找啊!”‘小丑’嬉笑地说,收起匕首,长满老茧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割得我皮肤疼,“真人长得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
“你……”刚想开口问他到底想干嘛,结果梅天翔比我还激动。
“不许碰她!”梅天翔的眼睛愤怒地瞪着‘小丑’,扭动身体往到这边来。
‘小丑’听了笑了两声:“哎哟哟,小两口感情深啊。”
说完,其他人也笑了起来。虽然听到‘小两口’这三个字时心里有那么一丝甜蜜,可是他们的笑声以及这样的情况下很快就把那丝甜蜜给冲淡了,剩下的只有害怕和恐惧,还有疑问。
害怕?恐惧?
本以为这辈子经过父母那件事后‘害怕’‘恐惧’这两个词里我很远,本以为自己不再会有这样的感觉。然而今天我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害怕’和‘恐惧’带来的战栗,带来的冷汗。
我侧头很容易看到梅天翔努力往这边蠕动的身影,也很清楚地看到他满脸的担心。
“放开她!要钱吗?要钱就冲着我来,她家里可没钱!”边蠕动他边大声吼,盖过了那些人的笑声在仓库里回荡。
‘小丑’看了他一眼给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梅天翔被两个人架着胳膊从地上提了起来,瞬间他的肚子上吃了两拳。
“梅天翔!”我看着梅天翔露出痛苦的表情,心仿佛被人捏了一把,“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我收回视线瞪着面前的‘小丑’,从面具的两个洞里看着他的眼睛。
‘小丑’冷哼一声,拉着我的手臂,很轻松地把我提了起来,对着梅天翔说:“钱?没错,我们是为了钱。这丫头可比你值钱多了!”说完把我往桌子那边甩。
四肢无力,又加上手脚被绑住,我的头撞到了桌子沿上,痛得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不能哭,即使哭也不是现在,现在就算再痛也不能在这些绑匪面前哭!至少,我不想梅天翔分更多的心来关心我。
我倒在地上努力把泪水吸了回去,慢慢变清晰的视线里,梅天翔挣脱了两个人的钳制往这边跳了两下又被抓住了,这次不只是拳头,三个人围住他拳打脚踢,闷哼声一声一声传入我的耳朵里,让我的心与被人使劲捏、打、踢那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