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监甲:“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守着西福宫的那哥们遇见‘女鬼’了?”
太监乙:“就你小子知道的多,西福宫那地儿原本就是黎妃的,她要是回来,铁定得回去一趟。”
宫女甲:“小乙子,你说那个太监怎么没事啊?就吓得睡了一夜,也没见黎妃杀他呀。”
太监丁:“我说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黎妃这次是回来报仇的。那太监跟她无冤无仇的,还替她守着她的旧宅子,自然不会有事的。”
宫女乙:“不对吧。宁修容娘娘不是也遇着她了吗?怎么也没事呀?”
太监甲:“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呀。你去问黎妃,吃不准她知道。”
宫女乙:“我活腻歪了我,这不是找死嘛。”
宫女丁:“咱们别说了,若让主子知道咱们妄自议论主子的是非,又该挨板子了。”
宫女甲:“就你话多。你不听,你走就是了。”
太监乙:“你们说,是不是害死黎妃的另有其人,才放过宁修容的。”
太监甲:“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然哪天晚上,宁修容喊得那么恐怖,怎么也没去见阎王。”
宫女乙:“小甲子,你就这么盼望宁修容死去呀?”
太监甲:“别胡说,让她们听见咱们都完了。”
太监乙:“你们听没听说,宁修容本来都打算招了,还是贞妃呵斥的她呢,你说会不会是贞妃指示她的呀?”
宫女乙:“我也觉得是,宁修容虽然有大皇子,但是她没什么脑子就知道欺负咱们做奴才的。她素来跟贞妃要好,我觉得像。”
太监甲:“是吗,可不是.我还听说……”
紫烟手里拿着个手炉,听见这番话,心里虽然有气,却还是忍住了。她偷偷的藏在屋子后头,等那群嚼舌根的奴才散了才离去。
紫烟走进屋子里,将手中的手炉递给正在刺绣的贞妃。
贞妃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这是?垂拉着了脸。”
紫烟福了福身,答道:“那些个没人伦的奴才,那日里奴婢定要撕烂她们的嘴。”
“今个讲话怎么如此刻薄。”贞妃放下手中的绣布,皱眉问:“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莫要出去乱嚼舌根,不然非要把你打发到司正房去。”
紫烟不忿的行了个礼,嘟囔道:“主子,你不知道那些个奴才怎么说的,她们说……”
“行了……”贞妃不悦的打断她的话:“现在六宫里那个不盼着本宫沉不住气坏了规矩,这番话,日后莫要再说了。”
“是。”
贞妃愠怒道:“本宫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偷偷的去延禧宫打听了,宁修容娘娘每天晚上都会在宫里胡言乱语的,不过有大皇子在凤仪宫里住着,量她也不敢放肆。”紫烟道。
贞妃若有所思的看着紫烟,突然道:“本宫乏了,你跪安吧。”
紫烟抬眼看了眉宇间有些倦容的贞妃,轻声道:“奴婢告退。”
贞妃眼见紫烟关上房门,一个大胆的念头自脑海中浮现。
若是走投无路,便只得铤而走险了。
起码,还有一线生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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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顾离似往常一般,坐在太医院的屋顶上,手执酒壶,望着锦延宫的方向发呆。
远处钟粹宫里点着白色的灯笼,从远处看竟像是点点鬼火点缀于万籁俱寂的宫城当中。
“嗖”的一声,背后一个黑色的匕首直袭顾离脑后。
顾离拿着酒壶,狭长的凤眼微眯着,脑袋似乎只是无意间偏了一下,却恰好避过那只致命的匕首。
他转过脸,却见一个黑影径直飞向了锦延宫的方向。顾离心里一急,直直的立起身子,便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急速追了上去。
那黑影途径锦延宫,似乎想要停下,却见顾离在身后追来。嘲讽的扯动嘴角,向宫外飞去。
顾离见他并没有停下,心里犹豫了几分,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追了上去。
两人刚一落地,就站到了一起。
刀光剑影里,两人已交手了数个回合。
两人虽是旗鼓相当,但顾离处处留有后手,黑衣人已有落败的迹象。
一个闪身,顾离身后抓掉了黑衣人的面纱。随即吃惊的问道:“怎么是你?”
那黑衣人尴尬的伸手抚了抚鼻子,道:“怎么?不可吗?”
顾离将黑纱环他,略显惊讶的道:“传言道是瑞王爷已是失踪多时,怎会此时无故出现在此?”
“本王怎样不关紧要,倒是顾太医有着一身好武艺,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了。”殷洛轩眸中精光一闪,嘴中含笑道。
顾离亦是含笑答道:“瑞王爷过谦了。”话语中的疏离不言而喻。
“顾太医可有入官场的念头,本王也可引荐一二。”殷洛轩眯着眼睛看着他。
顾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猜不透那双如墨般透亮的眼眸中到底是藏了什么心思。
他微微躬身道:“烦劳瑞王爷好意,顾离暂时没有入官场那个是非之地的打算。”
“那顾太医可真是浪费了这一身的好武艺,以及好才华了。”殷洛轩叹息道。
顾离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那顾太医可有为本王办事的意思?”殷洛轩开门见山的道。
“瑞王爷这是何意?”顾离的话语不免冷了几分。
殷洛轩眯起眼睛,沉声道:“顾太医心里不是清楚的紧吗。”
顾离转过身来,低声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顾离自当效忠天子。”
“若他人为明主呢。”殷洛轩不依不饶的问道。
顾离募得想起承德元年的时候,皇城流传出的‘当今圣上私改先皇遗诏,先帝实则传位于遗子十七爷’的流言,心上不免有所触动。
“今晚顾离在太医院坐了整夜,瑞王爷好自为之。”
殷洛轩冷声道:“顾太医还是仔细想想吧。本王随时欢迎顾太医登门。”
顾离瞥了一眼身后,抿唇不语。
冬日的寒风吹起殷洛轩的衣角,发丝,远远地看上去,感觉他单薄的身影愈发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