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将军,只在必要时借兵给我如何?”殷洛轩闻言,眼中迸出精光。
赤云心上思索万分,许久才道:“好。”
“那就请赤云先生在京城住上一段时间,好游览游览京城的好景色。”殷洛轩一时喜不自禁道。
“这又有何妨。”赤云亦是笑道:“左衍,送客。”
“本王告辞。”殷洛轩随手掂了壶酒,笑吟吟的道:“本王带走一壶。”
左衍推门进来,恭敬道:“这位爷,您请。”
赤云走到窗前,看着殷洛轩出了菸楼就进了一架并不起眼的马车,他眼眸微垂,低声吩咐道:“勍,跟上那辆马车。找出那人的落脚点。”
房顶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条黑影窜出,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赤云面上隐隐的有些愤怒,他行至数组前,提笔写了封信,装进一个小管里,又唤来了信鸽将其带走,这才算完了。
斜斜的歪在榻上,赤云踮起酒壶就是一阵猛灌。
瑶儿,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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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夜,宫苑深处是不是动物的叫声。小荷缩缩脖子,从小厨房抱了个暖炉出来,正巧碰见小卓子从外头回来。
小荷笑着迎了上去:“卓公公,你怎么这个天儿才回来?主子的分例呢?”
“呸。今个晦气死了。”小卓子搓搓手,抱怨道:“内务府那帮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主子得宠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给主子舔鞋,现在时候不如从前了,一个个的……混蛋王八羔子。”
“莫说这些个了。”小荷往小卓子身后看看:“怎么什么个东西都没给?现在越发的连根木炭也舍不得给了。”
“唉。”小卓子叹了一口气:“内务府的说今年冷的早,各宫主子那里的炭火均没到位,让咱们暂且等着。待那日宽裕了,定给咱补上。”
“补上,补上,也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小荷低声嘟囔道:“主子身子虚,风寒还没好利落。这若是再没了炭火,这个冬天该怎么熬过去。也不知道淑妃娘娘那里怎样了,听说她前些时候病了,又不许宫人服侍,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我刚想给你说来着。”小卓子看看四周,刻意的压低声音道:“我刚刚路过重华殿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宫门口指指点点的,我一时好奇就过去看了,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小荷似乎并不在意。
小卓子努努嘴,道:“我看见淑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被人抬了出去,手腕上还有个老长口子,身子都发臭了。”
小荷不经意的后退一步,大声道:“那她岂不是死了很多天了。”
“嘘。”小卓子捂住她的嘴巴,威胁道:“你小声些。”
“哦哦。”小荷连连点头,问道:“既然宫女都死了,那淑妃呢?”
“肯定也死了,不然不会尸体都发臭了,还没人发现。”小卓子低着头,道:“若不是被那人叫去帮忙,我还不知道呢。淑妃的死相竟然不像是病死。”
“不会吧,她都那样了,怎么还有人要害她。”小荷不满的道。
“谁知道呢,那些个主子、娘娘都是丧了心的。”小卓子道:“看时间,这淑妃娘娘可能是死在十四五日。”
小荷缩缩脖子,胆怯的道:“虞贵妃就是死在十四号,你说是不是淑妃死得冤,想找虞贵妃一起报仇。”
“这你操些什么心,报仇也找不到咱们,你怕啥,我跟你说,就是这个……”
话音未落就被知意打断:“你们怎么在这儿?小卓子,主子的份例呢。”
“又被内务府那帮羊崽子扣下了。”小卓子愠怒道。“你听说没,淑妃娘娘殁了。”
“知道了。”知意脸色寒了几分:“现在主子有难了,万事小心这些,莫要出去乱说话,仔细着自个的脑袋。”
“姑姑放心,奴才们不是那些个见利忘义的人,主子的好,奴才都记在心上的。”小卓子正色道:“奴才都吩咐好了,以后这脑袋都在裤腰带上拴着呢。”
“那你刚才还跟小荷你们瞎嚼舌根。”知意失笑道。
“奴才这不是心里憋屈的慌。”
“心里憋屈的慌也得在心里藏着,这要让主子听见,又要难受了。”知意担忧道:“为这虞主子,主子可没少操了心。”
知意叹了一口气,就离去了。
进了小厨房,搁里头倒了个汤婆子,就去了暖阁。
莫蝶希正斜坐在软榻上,知意将汤婆子放进莫蝶希怀里,道:“听说淑妃娘娘殁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莫蝶希眼眸微垂道:“你们说的那些,我全听见了,莫要再安慰我,咱们有现在的境遇,也是我做事不谨慎,反而连累了整个锦延宫的人。”
“主子,这可是折煞奴婢们了。”知意叹了一口气道:“主子对我们的好,我们全记在心上了。小卓子说的对,咱们不是没良心的人,不做那些个没人伦的事情。”
“也是上天有眼,得了一帮衷心的下人。”莫蝶希苦笑道:“墨挽怎样了?”
“依着主子的意思,送去了皇后那里。料想着也不会有人在皇后眼皮子低下动手动脚的。”知意柔声道:“奶妈的奶水也足,小公主吃的也香。”
“皇后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让主子安心,她定视太和公主为己出。断不让欺负了去。”知意道。
“她当然不会让墨挽出事,毕竟人是在凤仪宫里。”莫蝶希闭上眼睛问道:“公主那里怎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虽也是禁足,但比主子的境遇还是好上很多的。”知意答道。
“没事就好。”莫蝶希叹道:“虽说是互相利用,但在这宫里,她到底是真心待我的。”
“主子莫要太过担心,终究是皇上的亲姊妹,总会好起来的。”知意轻声道:“前些日子,兰香还传话说是让主子您安心养着。”
“但愿不会再出事了,这些个日子总是心神不宁的。”莫蝶希柔柔太阳穴:“连顾离开的那些个安神的补药也不顶用了。”
“主子晚上还做噩梦吗?”知意关切的问道。
“不做噩梦了,不过是睡得不踏实。”莫蝶希苦笑道。“只是时不时的梦见在尚书府的时候,虽然苦了点,却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