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一样。
晓寒照常起床做早餐,萧天俊依然等她做好早餐才起床,且对早餐没有什么特殊要求,近日来萧天俊乖了不少,这点令晓寒非常欣慰。
天气异常寒冷,就连坐在有暖气的教室里都还是冷,上课前杜萍照旧埋头自怜:“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晓寒问她:“谁又刺激你了吗?”
“昨天中午明明午饭的时候还相谈甚欢,为什么放了学那个美男子不来找我呢?”杜萍可怜兮兮的看着晓寒。
晓寒嗤的笑了,杜萍凶她:“再笑小心与你绝交。”
晓寒忙说:“或许今天放学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在教室门口等你。”
杜萍拍拍晓寒的头:“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可是两个人都不知道,没几天后那个花样美男就转学走了,倒不是被晓寒吓的,而是人家去国外留学了。
一上午的课都是极平淡的,学校的午餐依然丰盛,晓寒和杜萍依旧选择素菜。
午餐后,晓寒只对杜萍说家里有事就溜出了学校。
每一年的今天,晓寒都要去的地方,首先在校门口坐公交车三站地,然后转车,有大巴直达郊外,然后再不行三十六分钟。
城市内的雪有环卫工人不断的打扫,而郊外一片白皑皑的没有边际。
在这样的雪天,这里人迹罕至,只有晓寒一个人穿着校服,外罩一件黑色的长羽绒服。
今天是晓白的生日,也是父母的忌日。
当年父母去世的时候,晓寒还很小,还是个小娃娃,是奶奶一个人办的后事。
这里是个小山坡,一条小甬路蜿蜒而上,夏天的时候路两边都是烂漫山花和绿草,很多平常人家的墓错落在小山坡上,也算一个休息安眠的理想地方,关键的是这里收费低廉,昂贵豪华的地方也有,但不是晓寒能负担的起的。
一到秋天这里就渐渐荒芜,冬天,尤其是大雪的日子,就更加萧索。
漫天的雪中,只有一个一个的灰色墓碑在雪中隐约可见。
晓寒拾级而上,父母的墓她梦中也找的到,记得小时候,刚刚懂事,看见别人都有父母可以撒娇,而她也向奶奶要爸爸和妈妈,老人就带着晓寒来这里,对着一个墓碑告诉她,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在这里说,她的父母会听到的。
小的时候,晓寒回来这里诉说生活中一个小孩子的困惑和苦恼,等到渐渐长大,明白了人情世故后,晓寒每次来都不再说任何的不如意了,只说自己对生活的每一个新发现,每一个快乐的地方,尤其喜欢说晓白的奇闻异事,一个小孩子总是能制造很多大人们喜闻乐见的事情的。
晓寒没有什么钱买鲜花,她来就是想和爸爸妈妈聊聊天,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晓白过的很好,可以放心。
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晓寒用手扫掉墓碑上聚集的雪,她依然没有戴手套,手指冻的通红。
灰色墓碑的中间竖着刻着父母的名字,还镶嵌了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的,那时父母还很年轻,爸爸一股书生气,妈妈很秀气,看上去天造地设的一对,照这张照片的时候两个人笑的都很开心。
晓寒每每见到这张遗照也很开心,“爸爸妈妈,我来了,今年雪真大,所以我来的晚了一点,你们等着急了吧。”晓寒天真的微笑着。
雪不断飘落,晓寒不断用手拂开墓碑顶上的雪花,神情很像在抚慰一个小孩子,“你们也很冷吧,忍耐一下,冬天很快就会过去了,越是寒冷的日子,离春天就越近了。”
晓寒自言自语着,并没有注意到山脚下,一个人正慢慢走上来,朝着她走来。
她根本想象不到,这种天气还会有人来这里,依然在墓碑前絮絮叨叨:“晓白近来又长高了,人也壮实了,还学会背好几首唐诗了,他过的很开心,从来没有烦恼。”
朝着晓寒走来的那个人好像不习惯走山路,速度很慢,但是没有停下脚步。
晓寒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也过的很好,功课不错,胃口不错,就安安静静等着毕业了,到时候我会找个安逸的工作,攒点钱,给你们找个好点的墓地,让你们住的舒服点。”
晓寒抬头看看天空,毕业,将来,似乎遥不可及,但是能在这里说一说,心里会舒服,“我现在一个人,大学的时候我不会谈恋爱的,我会一心一意的念书,等到毕业以后再找个男朋友,他不需要有钱,只要能对我和晓白好就可以,粗茶淡饭也是一种人生,快乐,安稳,平静。”
“在大学不谈恋爱,只和人同居是吗?”晓寒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
晓寒几乎吓得灵魂出窍,恐怕遇到恐龙也不会这么恐惧。
那个冰冷的声音来自萧天俊。
“你怎么来的?”晓寒转过身,挡在墓碑和萧天俊之间,晓寒声音发抖。
萧天俊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带着黑色皮手套,两眼直视晓寒,目光犀利,“说啊,你不是和我在同居吗?怎么能多父母说谎呢?你不是孝顺女儿吗?说谎可不是孝顺女儿应该做的事情。”
晓寒被问的张口结实,萧天俊推开晓寒,径直走到墓碑前,大声说:“你们的女儿不是没有谈恋爱,是我不准她谈恋爱,因为她现在是我的玩偶。”
“萧天俊!你太过分了!”晓寒连忙又跑到墓碑前,用身体护住墓碑,似乎这样就可以隔断开父母和萧天俊。
萧天俊一脸的桀骜不驯,晓寒立刻软下来,每当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她就知道她要倒霉了,只好软语相求:“萧天俊,求求你,这里是我父母的墓地,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便去哪里,随便你怎么对我,但是求你不要在这里,这里的是我父母……”说着说着,不争气的眼泪哗的留下来,泣不成声。
萧天俊双手抱胸,一脸的玩味:“我高兴在这里,你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