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被卷进恐怖的深渊,哭得清醒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脑袋发麻。
红涩的双眼里还在亮着那盏红灯,无尽的自责涌上来,“别死啊!求你别死•••••”时间的消磨就意味着死亡气息的加重,声音痛苦着沙哑地喊出来。
“我错了,真的错了,对不起!”撕心地呐喊,里面的人却听不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笨得有多么可笑!本以为,让他离开自己,可以使他获得幸福,听见他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时,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祝福。没想到,自己狠心的一推,却不知道彼此的身后是万丈深渊。想这,却不禁地笑出声来,更是疯狂和可怕!
旁边的陈豪表情异常凝重,看着失常的知英,轻轻地抱住了她颤抖的肩膀,预感着有什么要发生,却依然阻止不了。
“没事的,没事的。”看见陷入黑色的身影,开口抚慰,自己也明知是废话!刚才的场景,就连他这个动刀子的医生,也被着实震惊了。眯着眼睛想了起来,看来是下定了决心去送死。
陈豪望了望身边的苦瓜脸,司机一直念叨着:“大白天的撞鬼了!”他的确是有够倒霉的。
尽管之前他一直说是那人自己撞上来的,但还是被警察逮捕了去,是陈豪将他保释了出来。但是他却要在这里等着,等他醒后,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件事不澄清,以后他还怎样开车养家?
三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在等待着。灯暗下了以后,从里面出来的,活着的人,抑或是尸。
知英死死地看牢着那扇门,心中的绝望疯狂滋长。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陈豪的衣领,像个宣判者似的肃穆,“陈豪,不,陈医生,如果他死了,请杀了我!”语气铿锵有力,大有视死如归的气魄,她叫他为陈医生,知英知道作为医生是有办法的,她只是不想死的太狼狈,她怕痛!
“知英,别胡说!”听见她竟然无视自己的生命,很是生气。竟然还要让自己结束她,这个女人心也太毒了吧!但是,引起得却是更多的思考。
“你爱他?”尽管先前听到知英让这个男人滚出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却可以和他同生共死。还是••••••
“不是,是一命偿一命。”没有任何的情感,就像是死神对自己的宣判。爱或不爱,从来就没有在黑木头的身上出现过。更多的是依赖,还有······利用。
陈豪早已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不过心却平复下来。在他的眼里,更多的时间就是更多的希冀。
闭上了眼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知英,等你朋友醒后,告诉你一件事。”眉宇间也透着踌躇,但是陈豪希望知英能拉住这根藤,不会因为那人掉进深渊而去送死。在他心里,不划算。
不知知英听到没有,只是很机械地点点头,算是听见别人叫她的回应。
虽然是白天,但是初春没有向这里伸来触角。陈豪看了看的士司机,心中一丝不忍,“大叔,您还是回去吧!”司机直摆头,脸上尽显沧桑,“我要亲口问问他,这个混小子什么事这么想不开!”这才是他留下来的原因?
陈豪心中不禁鄂愣,年过半百的人才真正尝尽了世间的滋味。但是也深知此话又在裂开的伤口上覆上了一层盐。
把硬是固执不走的大叔,叫两个护士连推带拉的劝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休息。才歇了口气,继续陪伴着等待。
见还在不断绝提的知英,女人是水做的,觉得挺对。而女人的眼泪就是男人的克星,这话是他突然来的感悟。对于这样,他真的束手无策,如果他在的话,是不是要好得多,如果他还在她身边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如果有太多了,可还是成了现实。
知英哭得竟然趴在了陈豪腿上,她累了,紧闭着双眼,陈豪知道她没有睡着。脸像是在水中浸泡了一般,湿湿的,却又黏黏的。
“结束了,告诉我。”依然是沙哑的声音。
“好。”这样答应着,其实心里知道知英比任何人都知道何时结束。
为自己流泪的是朋友和家人,亘古不变。
“儿子!我的儿子!”闻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远处的身影急急地向这里赶来,却总站不稳,歪歪倒倒的需要旁边人的扶持。
来人已经坐在了陈豪的对面,心中已明了这层关系。母亲像中了魔似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她无法相信现在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不久他才答应自己要和他们一起回老家,娶个漂亮媳妇儿,让她抱一个大胖孙子。嘴乐得合不拢,心里欣慰着长大的儿子终于肯听自己一回话了,但却没有想到······想起种种,立刻洪水决堤,声音陡然升高。
母亲对儿子是最直白的爱,父亲要显得镇定些,但还是哭了,湿了自己的眼眶。
但是这哭声听在某人的耳朵里,却是特别的难听,尽管知道她是黑木头的母亲,但是她不准她这样哭。像是哭丧的声音。
“你儿子还没有死呢!”其余三个人听得同时一愣,母亲心中的悲痛骤然被怒火替代。
陈豪也皱了皱眉头,也觉得知英说得话太难听,虽然能体会到她的心情,但是和刚才的她又有什么不同,这样太自私了吧!
“知英······”轻声喊着,但却夹杂着责备。
母亲挣脱了拉住她的手,大步走到陈豪面前,“你什么人?你是在咒我儿子死吗?”化身成强悍的母夜叉。
知英依然闭目不语,心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喂,装死啊!说话呀!”知英的沉默更像是火上浇油。
“大婶,您别生气······”陈豪想做个和事老,毕竟这里是医院,不想看见两个疯女人闹腾起来。
知英终于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陈豪想说的话因看见了突然变安静的大婶,而有头无尾。
看见她张大了的却没有发声的嘴巴,心里疑惑,低头看了看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