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我名字了?’程书语问道。
法古拉切着羊排道:‘那当然了,我女儿都有提过,她讲过的话我怎么会忘记呢?’
‘靠北!’宫辰介叫道:‘那你早就知道我们只是她朋友!’
法古拉神色平常的说道:‘我哪知道乖女儿会不会是脸皮薄,不敢说出来呢,幸好你们两个不是,不然…’接着两手顺势磨刀霍霍,在那餐盘上重复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宫辰介感到一阵森寒,夏林坐在他旁边也冷汗直流,心中只想:‘他是讲真的…’
接着他忍不住想道:‘怪不得妃蒂小时候都交不到朋友!有这种老爸在,难啊…我现在都想逃了。’
法古拉不客气的用叉子一指宫辰介,道:‘不过你这小子,长相还算英俊,说话却这么粗俗,嗯……合我胃口!只要你能锻炼的跟我一样壮,也不是不能考虑你跟妃蒂的事。’
‘爸!’妃蒂杏目圆睁道。
宫辰介一副恶心表情,道:‘拜托,跟你一样壮?那我不如投胎去当头熊还比较快!’
法古拉笑吟吟道:‘这事我可以帮忙,你想要早点投胎是吗?’
宫辰介惊吓道:‘不用了!’
投胎的观念,在西罗普也有,只有至高神教不信这个说法。
谈话间,法古拉已经吃完一整盘羊排,拿起旁边那杯冰镇过的清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
里克人嗜喝冰水,只是若要一年四季都享用的话,也只有贵族与富商那类少数人才有办法。
玛丽安收了盘子后,马上又端上一盘。
夏林叫道:‘怎么又是羊排!’
法古拉切着肉块道:‘这是我的最爱,你们要不要也来点?’
‘我们刚刚吃饱了。’夏林摇着头拒绝道。
‘你们里克人早餐不是吃很少吗?’宫辰介说道。
‘噢。’法古拉赞叹道:‘当年我常跑国外开会,这种吃法正是从塔力亚国学来的,那边的料理可不像我们里克这般清淡,那时我想,我之前所吃的早餐可都白吃了,太对不起我的胃了。’
‘难怪你现在这么壮!’宫辰介叫道。
程书语此时却是在心中评估,她与雷络之间相差并不大,虽然认为自己有胜算,但也不至于像法古拉所说那么轻松,所以…
‘法古拉…伯父,可以跟我打一场吗?’她不是很习惯叫人时加上称谓。
法古拉呆了一下。
程书语接着道:‘我想知道五阶武者有多强。’
‘唔。’法古拉凝视她一会,确认她是认真的后,说道:‘那我也来见识一下东炎武者的新奇吧。’
‘爸!’妃蒂叫道:‘你不能欺负姐姐!’
法古拉笑呵呵道:‘不会不会,说不定是我被欺负呢。’
赛巴斯强耳朵轻微动了一下,道:‘老爷,外面有客人。’
法古拉说道:‘可能是雷络那小子来了,你出去带他进来。’
一个轻鞠躬,赛巴斯强走了出去。
没多久,雷络那整齐的步伐声,以及盔甲摩擦的铿锵声逐渐接近。
雷络刚现身,便以严肃的表情看着客厅的夏林三人,随后看向法古拉,恭敬的敬礼道:‘拜见将军。’
他只是一城的巡逻队队长,军阶跟法古拉差了可不只一级。
法古拉也没看他,继续切着羊排,吃了一块下肚后,方道:‘这里也没位置了,你随意找个地方站吧,我想我们的谈话也不会太久。’
雷络站在原地也不移动,说道:‘将军,恕我直言,您可别被那三人给骗了,他们在昨晚可是犯下了显着的罪行,在里克国法律是不能允许的!希望您能够明察。’
妃蒂回头瞪他道:‘你还有脸说!’
接着站起道:‘法律?好,那我问你,贩卖人口是里克国法律倡导的吗?’
雷络的气势为之一滞,他并没有马上回嘴,而是思考了她话中之意。
他为人虽刚直,但并非蠢人,妃蒂的话让他明白了事情缘由,但还是小心的问道:‘难道说……昨天那里是地下拍卖会?而他们三人则是洛庞的商品?’
妃蒂喝道:‘什么商品!’
雷络道:‘呃,他们是人,对。’
妃蒂嘴角上扬,挑衅地道:‘现在你还认为,他们昨天的行为是违法的吗?’
雷络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道:‘依照本国法律,他们…他们昨晚的行为属于…这个,正当防卫。’
但他想起了他死去的队员们,虽然其中只有五位是亲手带上来的,其他八位士兵则只是归属他名下而已,但毕竟是他下的命令。
他咬牙道:‘但是,葛斯多博小姐,请恕我直言……您的片面之词,并不能证明他们真的是被害者。’
夏林悠然的声音响起:‘队长,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相信你昨天没看到我们手上的手铐。’他们的手铐最早只有中间的铁炼断开,一直到途中才由宫辰介解开。
雷络露出一个醒悟的表情,经夏林这么一说,他才想起确实是如此。
他并非死不认错的个性,查明真相后,脸色惨澹的对夏林他们身深深一鞠躬,慎重道:‘是我弄错了,我深感抱歉。’
‘道歉太迟了!’妃蒂神色不见减缓,道:‘那些士兵的死,全都是因你下的命令,你命令他们去追杀差点被非法拍卖的东炎人,来到我们里克国作客的友善异乡人!你居然还敢用那些士兵的死来说嘴?’
雷络紧咬着牙,老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法古拉说道:‘好了,妃蒂,就到此为止吧。’
他清空了盘中羊排,接过手巾擦了擦嘴,道:‘雷络,我也不让你认为是我用军阶压你,昨夜的事我已派人去查,洛庞死后房子也没人看馆,我的副手也找出了他从事非法交易的帐本,那些参与地下拍卖的人应该在中午就会全部捕获,到时你跟我去审讯吧。’
‘不必了,将军。’雷络低头道:‘洛庞从事地下拍卖我之前就知道,只是我曾警告过他,他之后也确实收敛起来,我没想到他敢阳奉阴违。’
‘你明知道他有前科,还先怀疑我们?’夏林平淡的问道。
雷络惭愧道:‘当时你们根本不像受害者,而且有人先通报说你们乱打人。’
夏林道:‘你还真信任那位通报的人啊,熟人?’
‘不是。’雷络道。
‘不是熟人你怎么会宁愿相信他讲的?’夏林依然不碱不淡的说着。
雷络脸色一阵青白,小声道:‘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法古拉道:‘夏林小朋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你们是受害者,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妃蒂怂恿道:‘告死他!’
夏林看向程书语,她说道:‘你决定,我无所谓。’
站在一旁的宫辰介也搭上他肩膀道:‘你的决定就是我们两人的决定。’
夏林闭目想了一下,才睁眼道:‘好吧,只要你不要再带大队人马来追我们,我们也就不追究了,毕竟我们三人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害,反而是你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人,要说惩罚这应该也够了。’
雷络脸色依然难看,沉默片刻后,鞠个躬转身离开。
赛巴斯强则追上去,送他出门。
法古拉想起一事,对远方大喊道:‘他们的通缉令我已经让副手取消了,就不用队长操劳了。’
只是已看不到雷络,也没听到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