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三人一同漫游在中央大道上,只是不同他们想像中那般热闹,而且路灯也只在中央大道上较为充足,加上此时摊贩全部收摊,有点燃的路灯也比先前减少许多。其他地方除了从窗户中透出来的亮光外,几乎一片黑暗。
‘古代好像没我们的夜市好逛啊。’夏林随口说道。
微醉的宫辰介说道:‘大概维持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吧,嗝。’
程书语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逛街吗?我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啊。’
夏林说道:‘书语,等明天白天才能逛,现在这只算散步了。’
程书语喔了一声,还在想为什么人家说女生爱逛街,怎么她都没体会。
冷清的街道上,只剩下街旁火炬燃烧的哔啪声,以及他们三人走在碎石路的大道上时的脚步声。
寒风吹来,宫辰介打个冷颤,道:‘还是回去吧,我酒也醒差不多了。’
原本打算趁着夜游,好好接触一下这古代的生活的夏林,现在也觉得挺扫兴,赞同道:‘反正白天我们有逛过一下了,明天再继续吧。’
回途中,宫辰介忽然道:‘伙计,你觉得费克斯敦那位小哥怎么样?’
夏林楞一下道:‘那位商人?还不错啊,心地也挺好,居然给我们30枚银币呢。’心中则是追加道:‘就是看书语的眼神让人不舒服点。’
宫辰介说道:‘我总觉得那个人让人不大放心啊,只能说我不喜欢他。’
程书语说道:‘我有一样的感觉,只是说不出原因。’
‘感觉是吗?’夏林想不到该说什么的道。
他想道:‘不过辰介、书语两人,以前在渔村时,就跟别人相处不大顺利,可能要等相处久一点吧。’他将他们对费克斯敦的感觉归类在此。
回到游人客栈后,店内灯火居然都熄的差不多了,店小二手中还拿着一根大角材等着他们。
宫辰介说道:‘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你是在防贼?’
白天态度十分优良的店小二,此时露出苦脸道:‘客人,我在等你们回来关门睡觉呢。’
‘关门?’夏林问道。
店小二说道:‘都忘了您是东炎人,这个呢,我们的习惯都是关店后会将大门锁上,可你们也没告诉我们回不回来,我本来已经打算将门栓上了。’
也难怪他会苦着脸,一般客人此时都会在房内休息,就是有事外出,也会通知客栈的人不必等候,不知这规矩的夏林他们差点要被锁在门外。
只是若是这样,程书语应该会很无所谓的使用轻功,直接选择从二楼跳窗而入。
夏林歉然道:‘真是对不起,我们不知道。’
店小二脸色稍缓,道:‘都晚上十一点了,一般来说也很少客人会出去,不过你们对里克国不熟悉,也是正常。’
‘十一点?’宫辰介惊叫道:‘有这么晚了?不是才吃过晚餐吗?’
店小二说道:‘客人,您有所不知,我们里克国太阳下的晚,通常晚饭时间都是九点左右了。’
宫辰介再一次感受到所谓异国风情的滋味,这要是在他们那,九点吃的不叫晚餐,那叫做宵夜。
众人进入客栈后,店小二将沈重的角材放上门栓那,将大门从里面反锁起来,对三人说道:‘如果还有什么事,请到我房间敲门。’接着手指了指一楼里面的一扇门,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心里想的其实是:千万别来打扰我的睡眠时间。
夏林再次跟店小二赔个罪,店小二笑了笑,点个头后离开。
程书语迳自回房打坐,宫辰介不知从哪弄来两杯啤酒到房内,他两手各持一杯,笑嘻嘻道:‘伙计,记得我跟你说过,有机会请你喝酒啊。’
夏林面有难色道:‘啊这个,我未成年啊。’
‘靠!难道我就成年了吗?’宫辰介更加接近夏林。
夏林说道:‘店小二不是睡了吗?你这酒哪来的?’
宫辰介笑着道:‘他睡了我不会自己倒吗?幸好有闻到酒的味道,不然我都忘了这事。’
‘你,你这是偷人家东西啊!’夏林叫道。
‘靠北,大不了明天我付钱嘛,当然是用你身上的钱就是了。’宫辰介笑着道:‘来喝喝看,喝啊,喝啊,虽然没冰,但还是一样好喝啦!’
接着咕噜咕噜的一口气灌完一杯,‘噗啊!’一声后道:‘赞啦!’
夏林转动眼珠看着那空杯,又转眼看另一杯,道:‘只喝一杯不过瘾吧?’
宫辰介的双耳红了起来,道:‘你也知道?’
夏林伸手推了那另一杯,道:‘别介意我,你喝吧。’
宫辰介不假思索,那另一杯正要就口时,清醒道:‘不对!哇哩勒,伙计你想蒙我!给我喝!’
夏林双手推着他道:‘我、我不喝啤酒,最起码你也拿葡萄酒给我。’
宫辰介继续逼迫道:‘我的酒不能喝吗?别靠么了,就这么一杯犹豫什么?又不是毒药!’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转头看去,原本应该在自己房内打坐的程书语,站在打开的门旁,好奇的看着他们俩。
‘大姐,他不肯喝我的酒。’宫辰介告状道。
‘书语,快来帮我劝劝他,辰介发酒疯了。’夏林也喊道。
程书语走了过来,两手叉腰看着俩人,歪着头沉吟一番:‘嗯……这东西有这么好喝吗?’然后非常自然不做作的,从宫辰介手中接过那杯还没喝过的啤酒,学着他喝酒的方式,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光。
当她抬起的俏脸放下时,并没有像宫辰介那样夸张的‘嗯啊’,而是小小的打了个嗝,顺势用衣袖擦干嘴上泡沫,说道:‘味道还可以,不过下次我想喝慢点。’
然后将酒杯放到桌上‘碰’的一声,转身道:‘明天见啰。’
关门声响起,房内俩人依然目瞪口呆,夏林甚至维持刚才推着宫辰介的姿势。
‘大姐她…原本到底要来干嘛的?’宫辰介说道。
夏林呆然道:‘难道是听到我们争执的声音?’
只是二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真正的原因。
程书语回去的途中心想:‘原来酒是这个味道啊,下次还是直接自己叫好了,这样好像跟夏林抢酒喝。’原来从宫辰介喝酒后,她就一直惦记着酒是什么味。
从此,队伍中又多了一位爱喝酒的人。
夏林醒来时,宫辰介已不在床铺上。
从半开的窗口照入的阳光,显示出早晨的气息。
下楼后,夏林很快看到宫辰介随意坐在一桌,惬意的吃着早餐。
游人客栈提供的早餐十分简单,是典型的里克国式,对于习惯中式早餐的人来说那将非常难受。
因为仅仅是一杯浓稠的热汤,对于胃口大的人至多来几块烤饼。
而里克国贵族的早餐也不过就是一杯咖啡,这种对一般人来说的奢侈品。
宫辰介当然无法习惯,所以他很干脆的跟店小二要来一盘烤饼,配着浓汤边喝边吃。
当他看见夏林时,理所当然挥着手叫他过来,而这举止又引来一些其他桌人的侧目。
走来的夏林,正想提醒他这举止在里克国代表的意义时,眼睛一瞥,看见了在宫辰介后面那桌的客人。
那桌客人坐了两人,一位是非常抢眼的少女,看来似乎不过十三、四岁,仪态端庄,抢眼的金色长发也疏理的相当整齐,一身衣服虽不华丽却看得出相当讲究,也相当干净。
最让人注目的当然还是少女的面貌,这是不管放在哪,都让人无话可说的动人姿色,更让人赞叹的当然还是她此时不过是少女,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让人不禁期待她未来会变怎样。
这样的少女,旁边坐了一位与她极不搭嘎的魁武男人,浑身衣服偏黑,表情严肃,即使是在吃东西,都让人感觉在上战场似的。
注目少女的人,并非只有夏林,其他桌的食客显然也不时将目光飘过来。
‘怎样,很不错吧?’宫辰介悄声说道:‘可惜她穿的衣服太宽大,目前还看不出大小。’
夏林不解道:‘大小?’
宫辰介笑道:‘胸部啦!’
夏林惊叫道:‘你看人家胸部干嘛?’
‘嘘!’宫辰介急叫道:‘这么大声靠么喔?’
‘啊。’夏林一个醒悟,接着冒着冷汗道:‘来不及了,我对不起你。’
宫辰介猛然回头,看见那位动人的少女用极度怀疑的表情看着他,就连他旁边那位大汉都冷冷盯着他。
‘两位小兄弟起的真早啊。’
费克斯敦的声音,适时的替宫辰介解围,此时他甚至想要拥抱这位商人几下。
迳自拉开座位,费克斯敦缓缓的坐下,道:‘看来东炎人的胃口跟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应该很不习惯吧?’
夏林客气的说道:‘哪里,烤饼跟浓汤都相当美味。’
宫辰介则是大喇喇的老实说道:‘我还是喜欢吃蛋饼啊,而且早上我喜欢喝冰凉的柳橙汁,那才过瘾,还能醒醒神呢。’
‘蛋…饼?’费克斯敦迟疑的说着这新名词,不确定的说道:‘如果想要吃蛋,这个应该能跟小二哥要求。’
宫辰介猛然站起道:‘对啊,靠么咧,荷包蛋加烤饼也不赖啊,我在想什么,喂那边那位,呃…小二哥,给我来几颗荷包蛋。’
费克斯敦此时才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一颗蛋要三枚铜币的话。’
夏林叫道:‘这么贵?一杯啤酒不是也才两枚?’
‘不不不,这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平价了,一颗蛋三枚铜币相当公道。’费克斯敦说道。
宫辰介挤着眉盯着夏林,好像在诉说什么,几秒后,夏林叹口气道:‘吃吧,反正我们也很久没吃鸡蛋了,等下顺便帮书语叫一份。’说完,宫辰介才欢呼的笑出,谁叫管钱的人是夏林呢。
鸡蛋在他们原本的时代来说,并不是很昂贵的食材,但在古代可就未必了,虽然没有到奢侈品的地步,但也没有每餐随意吃的地步,对贫穷家庭来说,已称得上是丰盛又有营养的食物。
荷包蛋很快被从厨房送上桌来,宫辰介看了以后,咧嘴道:‘么寿,忘了跟他们讲要半熟蛋!算了,先这样吃吧。’接着直接用手拿起一块烤饼,又用叉子将荷包蛋捞到烤饼上,吹了几口气就大口咬下。
宫辰介嚼了几口,东西还没吞下就急着道:‘蛋饼蛋饼,还是这样好吃!’虽然并非他那时代的蛋饼,但也有另一番美味。
看他那模样,费克斯敦都在心中琢磨,下次要不要也来吃吃看,不过却是在中午而非早上,早上吃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太过丰盛,也太过油腻。
夏林忽然说道:‘早安啊。’
程书语脸色不佳的走来,只对夏林点点头,然后看似不高兴的坐下,也不说话,那样子倒像是在瞪人。
费克斯敦小心的说道:‘程小姐,谁得罪你了啊?看你脸色不太好。’
程书语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费小哥,她只是有起床气而已,不用管她。’宫辰介说道。
费克斯敦楞了一下才听出所谓费小哥是在叫他,接着才理解他的意思,原来并非是程书语发谁脾气。
夏林他们俩早就习惯,她这起床气过一会自己就会恢复。
程书语眯着眼,一脸不耐的拿起烤饼,大口咬下后,发现对面那桌的那位金发少女正好奇的看着她。
她对此也不在意,只是对方发现了她那不好的脸色后,赶紧低下头,似乎觉得自己做了失礼的事。
早餐结束后,程书语也恢复正常,三人准备昨晚没做的事,逛街,而早上无事的费克斯敦,顺势的履行他向导的责任。
白天的桑斯洛市,与昨天傍晚时相比,更多了许多活力,喧闹的声音更盛。
中央大道上已是人潮汹涌,这里的摊贩与店家也最多。
‘桑斯洛市一般来说是这条路上最好逛,但是也有一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好店。’费克斯敦在前方说着道。
夏林说道:‘那先生您一定也知道了。’
‘这个当然,怎么说我也是在这做了好几年生意。’费克斯敦略微得意说道:‘放心,我会一间间带你们去见识的。’
宫辰介拉着夏林道:‘伙计。’
夏林看他那眼神,叹口气道:‘好吧,反正我也大概知道银币的价值有多少了。’接着从怀里拿出两枚银币,各交给其他两人一枚。
宫辰介笑着接过,大声道:‘来雪拼了!’他走向早已看准的摊位。
而程书语接过后还是默默跟着他们,没有擅自行动。
‘雪拼?’费克斯敦问道。
夏林说道:‘呃…在我们那,这是买东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