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希茜得了什么奇难杂症,要医上十天半个月,谁料三两下少女就恢复了正常,叽叽喳喳地同以前一样又蹦又跳、又吵又闹。以萧羽诸人的意思,是要立刻赶路,继续向芬克兰进发。但祖尔玛说什么也不肯放众人离开,大有以死相逼的势头,众人只有依他的意思,小住两天。毕竟,要不是他的话,希茜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
‘喂,你和祖尔玛到底有什么关系?’萧羽看着月精灵美女,这女人虽然精擅伪装,但在没人的时候,还是喜欢展露出本来的面目,毕竟,脸上老糊着别的东西,会非常地不舒服。
兰雅叹了口气,道:‘大概在五十多年前,我一个不忍心救了一个落水的小男孩,结果就成了今天的恶梦!这小毛孩居然在十年之后成了大夫,正好有一次我负伤去看病,好死不死地撞在他的手里!这家伙记性那么好,认出我就是当年的救命恩人,说什么要以身相许,嫁我为夫!’
‘噗──’萧羽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道,‘说起来,你到底有多少岁了?’
‘打探一个女人的年龄,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兰雅理所当然地拒绝回答,‘看到他一副花痴相,我吓得立刻逃走!不过,老家伙仍不死心,陆陆续续又追踪我四五年,才终于被我甩脱了!’
这老头子其实也挺伟大的!萧羽暗暗替祖尔玛可怜了一会,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差我办得事情是什么?’
兰雅露出一丝罕有的怀念之色,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玉盒,递给萧羽,道:‘有机会的话,请你到萨瓦多一趟,将这盒子交给一个叫瓦罗克?旭日的人!’
‘萨瓦多?’
‘萨瓦多是月精灵居住的地方,我的家乡,远在大陆的最东边!’兰雅的脸色有些阴晴难定,‘你并不用急着去那里,反正在寻找阿尔巴叶的时候,你会经过许多的地方,也许,可以顺便替我做这件事!’
萧羽没有问为什么她不亲自回去,隐隐猜到这女人和那个叫瓦罗克?旭日的家伙关系非同一般。他试探着问道:‘那个叫瓦罗克的,是不是你的情人?’
‘情你个大头鬼!’兰雅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人真那么好奇吗?’
萧羽耸耸肩,道:‘我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追三问四的!因为我关心你,所以才会这么做,你当我是菜市场里喜欢嚼舌根的鸡婆吗?’
‘格格格’,兰雅笑得花枝乱颤,道,‘得了,留着你那些花花肠子去讨好纳兰大帅吧!没错,瓦罗克是我的未婚夫,不过,我很久以前就反悔了,不想嫁给他!不过,我又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他,只好一直留着他送的订婚戒指,想找个人帮我这个忙!’
‘嗯!’萧羽非常严肃地点点头,坚决地道,‘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会亲自将这玉盒里的戒指还给瓦罗克!你放心好了!’
‘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
‘嘻嘻’,萧羽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将来你要做我的老婆,怎么可以留着别的男人送你的戒指!当然要还,还得立刻就还!’
‘你这家伙──’兰雅没好气地摇摇头,‘我真是想骂,也实在没力气骂你这个厚脸的家伙了!’
‘咳咳!’祖尔玛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满脸酸酸的醋味,道,‘兰雅好姐姐,我叫厨房准备了上好的冰冻绿豆茶,你快去尝尝!’
兰雅顿时全身一颤,肉麻得快要吐了,忙一溜烟地跑开。萧羽也想走开,却不料祖尔玛伸出拐杖,挡住了他的去路。
‘臭小子,兰雅是我的,不准你对她有什么念头!’老大夫火气很大,吃醋的劲头比得上年轻的小伙。
‘喂喂,老先生,感情这种事可不分先来后到!’萧羽其实对这老头挺看得顺眼,让过对方的拐杖,勾着他的肩,道,‘你都这一大把年纪了,真要让兰雅嫁给你,你能干什──喂,不用我说得太清楚吧?’
‘噗──’祖尔玛不由自主地想到洞房花烛时的缠绵景象,顿时鼻血长流,忙一个劲地按住鼻子,道,‘小子,你、你你──唉,其实你说得也对!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呢?小伙子,当年我苦苦追求兰雅,什么花招都试过了,却丝毫没有打动过她!希望,你能够征服这一朵带刺的玫瑰,替男人争口气!’
一老一少有了共同的话题,当然会一番探讨研究。祖尔玛这人倒真是痴情,种情于兰雅四十余年,居然没有娶过妻子。让萧羽既心中佩服,又暗叹这老头看不开,爱情这事,光是一头热有什么用,再痴情也不可能完成心愿。
祖尔玛的住宅很大,光客房就有十余间,萧羽他们每人都有一间卧房,不用去和别人挤着睡。十余天来,他们担心希茜,连晚上也没有找旅舍休息,一直在赶路,早就腻了车厢中摇摇晃晃的感觉,此刻能够睡在安稳的床上,都是全身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清早,薇薇安起床后去看希茜,却不见这小迷糊在房间。她只以为希茜起得早,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一直到吃完早饭,还是没有见到希茜出现,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忙找了起来。
一番寻找只是徒劳无功,薇薇安忙叫来萧羽诸人一起搜寻,但找遍整个大楼,却丝毫不见少女的踪影。问过门卫,却听人回答说从打开大门以来,并无见到有这样一个少女的出入。
待到中午的时候,众人终于确认,希茜是失踪了!
众人重新来到希茜的房间,寻找可能会有的线索。床铺上的被子有些凌乱,显示出确曾有人在上面睡过,萧羽来到窗户边,仔细检查一阵后,道:‘窗户有被撬开过的痕迹!’
俱是在心中勾勒出一幕夜半歹人从窗户中潜入,偷偷掳人的场景,薇薇安大急,道;‘究竟是什么人会绑架希茜!’
‘你们先别急!’兰雅站在床边,双手在身前划了个圆圈,形成一层不断摇曳的波纹,‘如果歹人没有施加气系结界的话,我可以用“回影术”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
她聚积起空间的气元素,透过波纹回放着昨天晚上发生的景象。这是第六级的气系魔法,能够使用者寥寥无几,薇薇安顿时瞪大了眼睛。
若是直接看向床铺,那上面便空空如也,只一条凌乱的被子和一只枕头,但通过回影术形成的波纹,却能看到房间突然变得昏暗无比,隐隐能够看到希茜睡得正香。
画面就一直这么持续着,偶尔会看到希茜翻个身,继续酣睡。直到过了近两小时,才看到窗户突然一动,潜进了两个人,将希茜抬了起来,一人背负起小姑娘,又通过窗户离开。
这两个潜入者全身都穿着黑衣,虽然月色还算明亮,但他们脸上也蒙着黑布,无从判辨长相。还是薇薇安眼尖,道:‘你们看他们的袖子!’
萧羽几人凝神看去,只见这两个黑衣人的袖子上,都绣着‘九月’两个血红的字眼。
这‘九月’是一个组织吗?又为什么要掳了希茜去!萧羽诸人刚到苏尔帝国境内,根本就不可能与什么人、什么组织结下怨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掳错了人?’在某一个隐密的地方,两个黑衣人正跪在一个身材高大、六十多岁的老者面前瑟瑟发抖,这老者系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神态之间威严十足,‘叫你们去带祖尔玛这个大夫来,你们居然会认错人,绑了一个小姑娘回来!’
‘属下无能,请大人处罚!’两个黑衣人都是心中叫屈,暗里观察之中,那个女人穿着白大褂,一副名医的样子,才会让他们误中副车!谁让希茜抢着要替祖尔玛行医,而那老头也觉得追求兰雅比较重要,就这么不负责任地任少女胡来!
‘喂,你们要找大夫吗?我是啊!’希茜早就醒了过来,正趴在桌子上吃着东西,听到他们的对话,忙将手举了起来,‘我是名医啊,什么毛病我都能治好!’
威严老者微微一愣,道:‘小姑娘,你说说看,我看上去像生病的样子吗?’
希茜对着他打量一阵,道:‘虽然你面带红光,看上去很健康,但你的气血运行古怪,特别是你右半边的身体透着败死的气息,照理来说,应该早就死了!’
威严老者神情大变,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手下离开,道:‘小姑娘年年轻轻,却非常有真材实学呀!’
吃对方一赞,这个原本就不知道危险的小迷糊更加得意了,顿时眉开眼笑,丝毫没有陷身贼窟的自觉。
‘老夫有顽疾在身,已然命不久矣,希望大夫能够替老夫想想办法,拖过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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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了别的主意,萧羽几人也只好分头行事,在城中打探有无人晓得关于‘九月’这个组织的线索。
一连去了四五间赌场,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打探‘九月’组织的蛛丝马迹,却一点信息也得不到。萧羽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一边担心着希茜,一边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咦,这位不是萧羽先生吗?’一个阴柔的中性声音传来,罗德烈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出现在萧羽的面前。
当初阿德加城匆匆一别,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他!萧羽虽然心中惶急,但欠了这个美男子一个人情,怎么也得打声招呼,忙道:‘罗德烈先生,怎么不周游大陆,回归故里了?’
想到曾听人说,这家伙睡遍了苏尔帝国有点声望的贵妇,居然还敢孤身一人回来,也不知道是仗着老子权势大,还是脑子糊涂了。
‘哈哈哈’,罗德烈挽住骏马,笑道,‘每个人都会心向故土!我虽然喜好游历,但对于故乡的牵挂却始终割舍不断,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呆上几天!萧羽先生,你又怎么会来这的?’
萧羽想了想,还是道:‘我有位同伴得了怪症,所以才来这里请祖尔玛大夫医治!谁料病是看好了,却又被人在半夜三更掳走了!’
‘哦,居然有这等事!’罗德烈跃下骏马,与萧羽并肩而行,道,‘可曾报了官?我虽然并不经常待在扎伊尔,但还是有些人脉,说不定能够帮得上萧羽先生!’
‘多谢罗德烈先生的美意,不过贼人十分得小心,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的身上绣着“九月”两个血红的字迹!我多方打探,却并没有人对九月两字有什么特殊印象!’
‘“九月”!’罗德烈的身躯猛然一震,眼神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萧羽先生,你可确定?’
萧羽点了点头,道:‘难道罗德烈先生对这两人的出处有线索吗?’
‘说是线索为时过早,不过,我决定和萧羽一起将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罗德烈转念一想,道,‘萧羽先生,请到敝舍坐坐,有些东西我想请你确认下!’
两个俊男一路招摇过市,顿时将大街上的少女人妻电得芳心乱颤,不过,大部份女人都晓得罗德烈风流的恶名,并没有人上前搭讪。两人一路缓行,来到了苏尔帝国大将军凯尔?乔安的将军府。